南宫兰从树下现身,月光勾勒出小姑娘画也般的眉眼,她的嗓音清脆:“你是从南兴来的吗?”
梁望笑回:“南边儿来的。”父亲让对外这样说,梁望也这样说。
南宫兰长长吐气,又不死心的问:“那你家的南边儿,离南兴近吗?”
“不远不近,你要问南兴的什么,人,还是事,我也许能解答。”梁望套她的话。
南宫兰大喜:“真的吗?你见过梁宝贝吗?”
梁望扑哧一笑,梁宝贝不就在你家里,你要见她,走几步就有。
南宫兰直眉瞪眼:“你笑什么,看我打你,我会打你的。”她绷紧小脸儿。
梁望笑嘻嘻:“我笑啊,为什么都知道梁宝贝呢?我也很出名啊,怎么没有人时常问到我。”
南宫兰瘪起小嘴儿:“那是因为你是个好孩子,梁宝贝不是。”
梁望有些生气:“为什么这样说?据我知道的,梁宝贝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见到小姑娘面色更变,梁望还想和她聊天,就换个口吻:“因为她是摄政王的女儿,不是吗?”
南宫兰给他回答的还要清楚:“这个我知道,摄政王和王妃宁愿晚成亲,也要先接梁宝贝,因为梁宝贝是个......”她说不下去,骨嘟起小嘴儿:“好吧,她是个好姑娘,不过我也是个好姑娘,虽然父母亲不肯先接我,再成亲。”
梁望忍住笑,这个“先接宝贝再成亲”的笑话,他小的时候听到也眼红过,可是现在他释然了,而且先有孩子再成亲毕竟不是本朝的佳话,这话早就没有人提。
忽然被北方的一个小姑娘说出来,梁望一定要问个明白:“你怎么知道的,这是南边儿的大秘密呢,不是那出众的人,一定不能知道。”
南宫兰乐了:“我出众呢,我就知道,”再就小脸儿一沉:“是我哥哥告诉我的,他可不能算出众,他是个只会欺负我南宫兰的哥哥。”
“原来你叫南宫兰,”梁望笑道:“南宫青是你什么人?”
南宫兰凶巴巴:“就是我哥!我的臭哥!”她拿小手捏住鼻子,几根手指晃上几晃,生动的表示一下:“就是这样的臭。”
梁望好笑,南宫青追求姐姐,他是知道的,南宫青那年当他年纪小,什么也不懂,还拜托望哥传信,被望哥严辞拒绝,此后望哥嘴里说的全是未婚姐丈兼表哥更好,和南宫青只做朋友,不当信使。
像是这里有故事,拿来打发这个夜晚倒也不错,梁望问她:“南宫青为什么和你这样说?”
南宫兰一下子语塞,大眼睛转几转,招手道:“跟我来。”
梁望就跟着她去,同时挥手让小厮们退后,不要跟的太近。
南宫兰把他带到一个花房里,让他看泥土里蔫巴巴的三片幼苗:“这是梁宝贝送给哥哥的,哥哥说这叫芒果,好吃的不得了,他带回的干果,也确实好吃的不得了,可是这幼苗不许南宫兰碰,这是不是岂有此理?这是不是臭哥一个?”
她气愤的戳着三片幼苗:“这是什么好的,竟然不给我碰,我还帮他浇水呢,我还帮他拔苗呢,哥哥说梁宝贝送的东西只有他能碰,我说为什么,哥哥说梁宝贝是不成亲也要先接回家的孩子。”
梁望笑道:“你哥,和你开玩笑的吧?”
“才不是,开玩笑哪有不许我浇水拔苗的。”南宫兰振振有词。
梁望怀疑:“拔苗?”
南宫兰奇怪看他:“你不看书吗?书上说拔苗可以助长,哥哥不在家,我见天儿帮他拔。”
她说着,小手拔呀拔,梁望大笑声里,三片幼苗拔出泥,下面看得见半截断掉的根须。
南宫兰毫不慌乱:“我会接。”往幼苗往泥里一按,笑眯眯拍小手:“成了的,看我厉害吧。”
梁望笑的弯下腰:“这样能活?”
南宫兰又拿古怪眼神看他:“亏你还是南边儿来的,敢情不知道芒果在北方长不活,有这几片叶子就算了不得。”
梁望忍笑:“是是,所以你放心的拔苗助长,你好生了不得。”
两个孩子在花房里聊了很久,第二天南宫青回来,南宫兰和梁宝贝俨然好友。
南宫兰神气的道:“哥哥是个讨厌鬼儿,不许南宫兰进花房,宝贝姐姐是个好姑娘,她送给南宫兰好些首饰。”
南宫青听得直咧嘴:“南宫兰,你变节的好快啊。”
南宫兰又招待梁望去玩,梁宝贝笑道:“她不是为我变节,你妹妹和望哥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南宫青琢磨一下,怅然道:“我向你也是一见如故,你向我不是。”
奚置骁挥挥拳头:“我有了孩子,你也成亲了,再说这话不必了吧。”
“不必。”南宫青那脸上神情口是心非。
隔上两年,梁仁命章乐瑜护着梁望回南兴,他说世子大了,应当自己理公务,梁望邀请南宫兰,带她去看真正的芒果树,还有其它的温暖带鲜果树。
南宫兰在定亲前去了三次,再就由摄政王赐婚,成亲后,她时常写信给南宫青炫富:“昨天新摘了香蕉,明天还要去摘樱桃,这个季节北方没有樱桃,我会制好果酱送给父母亲,也送给哥哥全家。”
南宫青收到信,就咬咬牙,收到果酱就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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