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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袖手人(1 / 2)

酒肆内剑拔弩张之际,楚阔忽然满脸是血的从后方回到大厅。

“没想到这酒劲竟是这么大……”

楚阔自语道。

他声音并不大,但酒肆中靖瑶正与女伙计对峙,却是安静的连银针落地都可以听见。

靖瑶听到楚阔的自语后,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家伙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反而是觉得饮的太多,酒劲发作。

先前他去小解,刚走出没几步,那女伙计下在他酒杯中的药劲发作,混带着酒意,顿时就让他昏了过去。跌倒在地后,还摔破了脑袋,鲜血顺着发丝与鬓角,淌了一脸。

“楚阔,你还是速速离开为好!”

女伙计朗声说道,同时示意自己的伙伴让开一条出路。

“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楚阔问道。

他虽然有些呆傻,但并不笨,只是反映相较于平常人来说有些慢而已。抬眼一看,却是也察觉到了酒肆内的异常。

门窗紧闭,窗下还躺着两具不瞑目的尸体。女伙计持刀,靖瑶仗剑,地上还有不少摔碎的碗盘杯盏。这样的场面无论是谁瞧见了,都会匪夷所思,甚至不用开口相问,也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

楚阔指着女伙计问道。

“我等是定西王府中人,奉王爷命千里此地截杀草原王庭迎火部三部公靖瑶。”

女伙计说道。

“你竟然是定西王府的人……这还真没有想到!霍望还好吗?”

楚阔朝着酒肆内的柜台走去,从里面找出一条干净的抹布,将自己的头脸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后问道。

“王爷一切安好。”

女伙计说道。

只要提起定西王霍望,她便如沐春风一般,全身心都觉得极为舒适。

“不过我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草原王庭的部公……兄弟,你和那思枫可是相识?”

楚阔问道。

“我俩虽然不是一部中人,但同属草原王庭的部公,当然是相识的。”

靖瑶说道。

“那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楚阔问道。

“我可以给你指路,但我不会带你去见他。”

靖瑶摇了摇头说道。

“指路也够了……”

楚阔说道。

手里毛巾一丢,不断朝前走去,站在了靖瑶和女伙计之间。

“给我个面子,让他与我离开。”

楚阔对着女伙计说道。

女伙计听后很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眼前这人,王爷曾交代过。若是在草原王庭的地界中碰上,一定要给予方便和照顾。但同时杀了靖瑶却也是定西王霍望下的死令,如此冲突的事,一时间让女伙计却是难以抉择。

“楚阔!你不要仗着有王爷的赏识便如此大言不惭!我们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还未等女伙计发话,旁人便有一人开口说道。

楚阔寻声望去,正是站在门口的一人,正挺剑怒目的看着他。楚阔被人这样一番言语,不怒反笑。微微侧过身子,对着这人笑着说道:

“我楚阔不需要任何人的赏识。就算是你们嘴里的王爷,也限制不了我想要做的事。今天我与这位兄弟喝酒喝的很开心,他还愿意给我指路。若是你们杀了他,下次在遇到这样投缘的人和开心的事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楚阔说道。

“王爷命我等不要为难你,若是识大体,就该速速离开!”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人可以被为难,可以被愚弄,甚至可以被杀害。但就是不能被剥夺快乐与选择。我选择的一定是让我觉得快乐的,若是不快乐,谁会去做痛苦的选择?我也是好言相劝,劝你爱惜自身,不要再出言逼迫!”

楚阔语气冷峻的说道。

“此人冥顽不灵,不如一并斩杀,也好向王爷有所交待!”

这人转而向女伙计进言道。

女伙计心中仍然有很深的忧虑。她从未有一次违背过定西王霍望的命令,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但谁想到半路上横空杀出个楚阔,却是让她大为头疼……可先前女伙计给楚阔杯中下的药,却是足以让个成年男子昏睡七天七夜。即便楚阔有武道修为在身,起码也该躺倒在地两日有余,怎么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却是就能醒来?这点着实也让女伙计暗自惊叹,心想这楚阔不愧是被王爷重视的人,果然不同寻常。

那人见女伙计并不回答,手腕微微一抖,却是有先占后奏之心。楚阔佯装不见,但却把自己的剑重重拍在身边的一张桌案上。“砰”的一声,竟是让那人浑身震悚!

“哈哈哈!就这胆量,还要来杀人!难道霍望手底下都是你们这样的怂蛋?”

楚阔大笑着说道。

“楚阔,你可以侮辱我们,但却不可带上王爷!你若是对王爷不敬,无论王爷先前交代过什么,我都必杀你!”

女伙计说道。

楚阔没有回话,而是和靖瑶对视了一眼。

“看得出你不是用剑的。”

“我的刀碎了。”

“刀碎了,人还在。”

“刀碎了,人还在。”

“何时碎的?”

“三日之前。”

“你用什么样的刀?”

“弯刀。”

“有多弯?似那新月吗?”

“不足新月,犹如月缺。”

“待你给我指明了去吞月部的路之后,我一定送你一把一模一样的弯刀。不,比你先前那把更好的弯刀!”

“多谢!”

“但眼下我们却是先得出去!”

楚阔转过头,看着紧闭的门窗说道。

“没错,不出去也无法指路,更没有刀。”

靖瑶点头称是。

“但他们是霍望的人,我实在不想杀了他们……”

楚阔指着女伙计等人,挠了挠头说道。

这一挠,却是又牵扯了先前摔倒在地磕破的伤口,疼的他嘴里不住的发出“嘶嘶”声。

“你我若是有心想走,他们拦不住。”

靖瑶说道。

“但他们也是有命在身,我既不想杀了他们,也不想让他们为难……同样,我也不想你死,也不想让你为难。”

楚阔寻了把椅子坐下,双手托腮说道。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双全法。有人能活,自然也就有人会死。这和你要去杀思枫不是一个道理?最终只能有一个人能或者离开。”

靖瑶说道。

只不过,他虽这样说,但心里却并不是如此想法。思枫的实力,并不在他靖瑶之下。况且思枫的吞月部因为靠近定西王域的缘故,他却算是草原王庭的部公之中,对王域的情况以及王域中人最为了解的一个。单凭他那一肚子心机谋略,靖瑶就却是连三分之一都比不上。在他眼里,唯有高仁那疯子的主意才能稳压思枫一头。但这般生死较量,与草原王庭内部之间的勾心斗角不同……就算那左庐与右芦再不合,他们同样都听命于一位狼王。况且这内斗乃是私事,即便是家丑,但互相之间也会有所顾忌,很有分寸,是万万不会闹出人命之事来。

更多的,都是每部内最底层的那些人争来抢去。像靖瑶,思枫这般的部公身份,自是稳坐钓鱼台。就算手底下的人,争打的热火朝天,二人见面也会是客客气气的,饮酒聊天。故而方才靖瑶用思枫做例子,并不是他认为楚阔能杀死他,也不是他有心想要帮忙,却只是个脱身之策罢了。用着不熟悉的剑,拖着才大战完还尚未恢复痊愈的残躯,即便是搏一把,侥幸能逃出生天,恐怕也会有不小的损失。相比之下,若是能将楚阔拉拢到与自己同一阵营,和女伙计等人呈对立之姿的话,事情就会容易许多。

“你们走吧!回去对霍望说,就说碰到了我没办法。这样想必他也不会迁怒于你们。”

楚阔终于抬起头,对着女伙计说道。

这是他想出来的最为周全的办法。

既可以避免无端的死亡,还能让靖瑶安稳脱身。

“若是我们不走呢?”

女伙计问道。

“那我就会动手!”

楚阔稀松平常的说道。

相比于其他人等的轻蔑,女伙计却显得很是沉重……

她知道楚阔在定西王霍望心中的分量,更是知道他的武道实力。一位剑客,却是让自家王爷都赞不绝口,可想而知他的剑道修为之强!与这样的人对敌,虽然不说必败,但女伙计着实是觉得没有太多的胜算。自己的命虽然不值钱,但起码也是王爷给的。活下去虽然有些苟且偷生的感觉,可或许还能为王爷多做更多的事。

从她被定西王霍望从灶台下面抱出来,带回定西王城,又入了王府之后,她便决心将王爷的意志当做自己的意志。无论王爷说了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到。她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是清楚,那便是要做定西王霍望手里那最为锐利的锋芒!

想到这里,女伙计再度握紧了刀锋。她不能让步,更不能退却。何为锋芒?锋芒就是手中刀,腰中剑的刃口,是书画的趣÷阁锋,是锐利的气势,是细微处的尖利,是万物的凸起。高楼可倒,但锋芒却不可折弯。锋芒一定是到了最后一刻,依旧挺立昂然的存在。即便是人走茶凉,树到猢狲赛。但锋芒也会随着凉掉的茶汤一同消失,随着坍塌巨木一同掩盖。但即使变得冰凉,又被埋于地下深不见光,锋芒也依旧是锋芒。只要信仰不死,它便能在这世上永存。即便今日女伙计在这酒肆中,力战不敌,那也会有旁人接过她手中的刀锋,继续她的事业。不过只有她仍旧一息尚存,身为锋芒便只能展露和绽放。

她看着楚阔,一言不发。劝说至此和疑问却是都没有必要再开口。很多问题问出来,并不是因为想要知道答案。而是已经知道了对方如何回答,才会问出口。若是不知道对方会作何解释,那却是也没有了提问的必要。双方相对,和男女之情相似,并没有什么差别。很多人错把心迹的表露当成开端,实际上最后一句“我爱你”出口,应当是划破黑夜的第一缕晨曦,刺入咽喉的第一寸利刃才对。

“你不想动手的话,我便要出剑了。虽然我用不惯剑,但和命想比,先前拿筷子都可御敌,现在有长剑在手,终究还是要好得多。”

靖瑶说道。

言毕,也不等楚阔回答,却是持家攻向立于窗下的二人。

这家酒肆共有三扇沿街的窗户。

前后两道门。

十六人除了女伙计站在酒肆中央以外,其余十五人分别扼守这前后门与三扇窗。

靖瑶为何要选择窗户而不是门?

都说人走门,狗跳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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