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影还未回过神来。
突然一股磅礴的劲气便如滔滔江海一样将整个镇子都囊括其中。
剑气冲天而起!
一束光柱把厚厚的云层都尽皆穿透。
撒下了一片光明。
刘睿影没想到这军营里竟然还潜藏着如此高手!
怕是距离那天神耀九州之境也已迈出了半只脚。
想必是震北王上官姚旭专门派来的压阵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
刘睿影问道。
女子看着那剑气。
丝毫不理会刘睿影的问题。
他朝旁侧走了几步,才看到先前与那军官进入的营帐,侧面已是被鲜血染的通红。
既然这女子能走出来。
死的就一定是那位军官了。
看来这女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舍得的。
因为刚才她就没有舍得。
若是舍得,那军官也不会死。
自是也不会惊动这位压阵的高手。
就在剑气逼杀而至的时刻。
女子突然素手一扬。
从袖中划出一柄软剑。
犹如一条灵蛇。
而她自己不也是一条蛇?
一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你一口的美女蛇。
军官已经被她咬死了。
刘睿影虽然想隐蔽身份,但事急从权。
到了最后关头,却也由不得他。
“是你!”
一位中间人凌空虚度。
几个踏步就走到了近前。
剑指那位女子说道。
显然,两人不但熟识,还有些过节。
“怎么,故人相见,你孙德宇不请我吃杯酒也就算了。还要要这般用剑威胁我一个弱女子?”
这女子淡笑着说道。
却是丝毫不惧。
“你这妖女!三年勾引了我儿子,引得他一身修为尽废,连体内的阴阳二极也崩溃了!还好意思说是我故人?”
孙德宇说道。
“那是他自己不争气!真是神秘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子孙……不但儿子是这样,现在你这些军士又比你儿子强了多少?”
这女子说道。
“你杀我震北王域的军前校尉,今天公私却是要一并与你了断!”
孙德宇说道。
却是瞬间就稳住了心神。
不再像先前那般暴怒。
刘睿影眼见他浑身剑意爆发。
却是一出手,就要以巅峰来应敌。
看来这女子也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三年的事都还挂在嘴边念念不忘……也难怪你都这么久了,却是还没有登临那耀九州的天神之位!”
女子轻蔑的说道。
她赤足踏前一步。
手上劲气流转。
那条如灵蛇般的软剑,顿时伸展开来。
趣÷阁直坚挺。
无边的威压从她周身释放出来。
竟是稳稳的压住了孙德宇的剑气。
这女子虽然是女儿身。
但功法武技却极其霸道。
而在这刚猛之下,却又隐隐透露出一股邪佞之感。
“难道你……”
孙德宇感受到女子的威压,震惊不已。
话到嘴边,却是都没能说完。
“早就说你不要太过于暴虐!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求不来。若是你早一点另辟蹊径的话,我定然不如你。”
女子说道。
刘睿影静默在一旁,准备袖手旁观。
因为他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变数。
孙德宇不再言语。
虽然对方的威亚强盛,但他能感觉到。
这女子也还没有迈出那一步。
若是她已登临了耀九州的天神之位。
那自己定然是有多远就遁逃多远。
绝不会与之争锋。
要知道,这一身修为可是来之不易。
虽然机缘更为重要。
但假以时日,谁就能说的准他没有那般机缘呢?
只要活得足够长久。
便能把那无数的未知尽皆变成已知。
孙德宇脚下步伐急转,挺剑刺出。
这女子却不紧不慢。
一副有恃无恐之状。
对于孙德宇凌厉的剑气不闪,也不避开。
而是轻轻的递出了她的软剑。
这柄软剑的剑锋和孙德宇的剑身触碰的瞬间,便立刻拐了个弯。
下半截剑身依旧刚硬。
结结实实的抵挡住了孙德宇的剑招。
而上半截却是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弧度,绕过他的剑身,朝他的左肩处刺去。
孙德宇见状也不敢再向前刺剑。
只得后剑回防,护住周身关口。
但这女子的软剑,却如同跗骨之蛆般寸寸攀附。
让孙德宇不但无法变招。
就连抽剑回守却是也办不到。
忽然间。
这女子的软剑却是猛地一打转,再度恢复了趣÷阁挺的样子。
不停歇的朝着孙德宇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
每一剑都是大开大阖,有进无退的攻招。
却是把自身的门户全然洞开。
孙德宇虽然看到她周身都是破绽。
若是给他一瞬的机会。
这女子刺了七七四十九剑,他便能杀她七七四十九次。
但奈何这女子的剑招却是过于凌厉。
让孙德宇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孙德宇只得稳扎稳打。
守住周身要害。
想要以静制动,等待着女子剑势衰败。
这,便是他再度挺剑反击时刻。
没有人的巅峰是能一直维持的。
越是凌厉的剑招,衰败的也越快。
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不知道的时候,能让人无声无息静悄悄。
知道的多了,反而就愈发火热。
但随着知道的越多,这火热却也会逐渐消退。
到最后却是连静悄悄都不如。
而是变得冷冰冰。
不过孙德宇却是忽略了一个很是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他的对手,是一位女人。
女人的精力可能不如男人旺盛。
但女人的精神,却总是要比男人持久的多!
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不是被遗弃,不是被得不到挚爱。
而是丧失了曾经的激情。
无论这激情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这种苦痛不但强烈,还永远难以忘记。
或许直到她死了,才能浇熄。
孙德宇的剑,却是唤起了这女子的激情。
身在局中的他或许不知。
但刘睿影看的却是一清二楚。
果然。
七七四十九剑尽了。
她的势头仍然不减。
孙德宇招架着,已向后退去了十几丈远。
但仍旧是有些不敌。
他不愿与她再行缠斗。
若是继续退让下去,不但他的颜面在震北王域的军士中尽失,自己怕是也会落下难以跨过的心结。
随即他冒着被刺中的风险。
放弃了守备。
剑尖直接袭杀向这女子的面门。
逼近她那清秀的眉。
“想当年,你儿子可是日日给我画眉!”
女子冷不丁说道。
孙德宇却被这句话激的方寸大乱。
剑尖竟是便宜了寸许。
但就是这寸许的偏差,却是让这女子躲过了这一剑。
而她的软剑,却刺入了孙德宇的左肋。
鲜血浸透了衣裳。
犹如一朵蔷薇正在缓缓绽放。
刘睿影看着这女子的神色。
他发现自己先前却是想错了……
让这女子重拾激情的,不是孙德宇的剑。
而是鲜血。
是先前那位军前校尉的鲜血。
要知道女人在感情方面,总是要比男人更冷静。
而且无论是多么沉痛的回忆,在必要时刻,却是都可以作为杀敌的武器。
孙德宇是男人。
又事关他的儿子。
所以他无法冷静。
若说他对自己的事情还能吃得住劲的话。
但对自己的后代,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理智。
父母就是如此。
无论修为有多高,权利有多大。
对于自己的后代,总是以一副怜悯弱者的姿态。
很多时候,后代们并不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