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凌陪着姚梦泠回到村子后,村民们已经把她家拾掇了一番,把堂屋弄成了一个简洁的灵堂。
村民们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高兴不已,又见她脸色低沉,纷纷出言安慰她,领着她进入灵堂。
有人注意到了与她一起回来的徐子凌,等姚梦泠进屋后,便向他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期间提到了方杰、郑彪的事情。
徐子凌留了个心眼,只是说在包道乙手上救下了姚梦泠,不曾见过方杰二人。
村民们好利的心思徐子凌自然猜得出来,但方杰本就不可能带包道乙回来,那些银子也只是送与村民们当做脱身的筹码。
与村民闲聊了许久,却见姚梦泠端了个饭盒出来,红着脸对他说道:“徐,徐公子,你吃些饭菜吧。”
徐子凌也没客气,接过饭盒打开吃了起来。
姚梦泠回屋后,一妇人看着狼吞虎咽的徐子凌,故作叹息道:“梦泠这孩子多乖巧啊,可怎地就这般命苦。父亲去得早,孤女寡母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还未嫁得人家,又遇到了这样的事,唉。”
徐子凌听得真切,却默不作声,只是扒着碗中饭菜。
妇人见他不为所动,挪步向他靠近了些,轻声问道:“看公子的面相,应当是还未成家吧?”
“婶子不要说了,”徐子凌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子已有喜欢的女子了。”
妇人说道:“这好说,有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公子先将她带在身边,做个丫鬟也好啊。她又没个亲戚,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日子可咋过呀。”
徐子凌放下碗筷,沉吟良久,说道:“婶子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会为她举荐个好去处的。”
妇人登时眉开眼笑:“就知道公子心地善良。夜已经深了,那我就先回去歇息了。”说罢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看着妇人的背影,徐子凌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少女留在身边他是肯定不愿意的,但他可以将她引荐给方百花,不过他不敢断定这对她是不是好归宿。
要知道,方腊起义,十之八九是会失败的。即使因方百花的关系,他或许会站在方腊这边。
次日一早,徐子凌在门口留下一张纸条,便离开村子前往杭州城去了。姚梦泠要为母亲守孝七日,他准备先去找方百花,七日后再来接她过去。
杭州作为大运河的一端,自古以来都是繁华的大都会。临近中午时,徐子凌进了杭州城门,重重叠叠的建筑群在眼前蔓延开来,远处是繁忙的货运码头,比之汴梁、江宁,也逊色不了多少。
借着方杰的提示,徐子凌来到了城东的一座别院前,用力敲了敲大门。
过了一会儿,一小厮打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徐子凌,讶然道:“徐公子?!”
见他认识自己,徐子凌细细打量了他几眼,才想起了他的身份。原来是当初替白眉送他房契的那位摩尼教弟子。
“是你?你叫什么名字,怎会沦落到在这看门?”走进门后,徐子凌问道。
“小的姓王,”小厮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兄弟们都叫我大牙。先前犯了些错误,被白护法罚到这儿看门。”
徐子凌朝他点了点头,问道:“百花姐现在在哪里?”
小厮答道:“方教士现在应当在正厅中,与清溪县来的贵客商议要事,徐公子自可去拜见。”
徐子凌应了一声,自顾向大厅走去。
这座别院大门不算气派,从外面看以为院内不大,进得院中才发现别有洞天。整座院子呈“L”形,自大门进来,居中是正厅,从大厅往两边全是卧房。所有屋子一出门就是院子,一旦有风吹草动,屋里的人可迅速集结到院子里去。
厅前有两人守着门口,见徐子凌过来,拦住了他,听他报了身份后,其中一人转身进去禀报。不一会儿,那人走了回来,示意徐子凌可以进去了。
议事大厅内除了方百花外,还有两人,一老一状,都是儒士打扮,正与方百花说着话。见徐子凌进来,两人登时闭口不言。
而徐子凌看到坐在主位上英气勃勃的方百花,虽然发饰是宋代的发饰,但面容却还是那么熟悉、亲切。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在她惊异中抱住了她,呢喃道:“姐。好久不见。”
方百花眉头微皱,一掌推开了他,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要找的姑娘找到了吗?”
“姐,我找到茗夏了,”徐子凌认真看着她,“但我来这儿是为了帮你。”
方百花脸色一凝,冷哼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