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国策重文轻武,军事力量自太宗皇帝之后或有下降,不过经济文化却是慢慢发展到了空前绝后的繁荣。
富裕的生活下,民间的娱乐项目百花齐放。诸如烟花柳巷,茶楼酒肆,勾栏瓦舍等娱乐地点随处可见,各类娱乐活动也应时而生。不过提到娱情寓乐,那就不得不提民间乃至王公贵族都颇为喜爱的调教虫蚁之术。
“虫蚁”并不只是字面上的虫蚁,而是飞禽走兽,昆虫鳞介的总称。因调教虫蚁产生的娱乐活动不胜枚举,不过其中最受欢迎且蔚然成风的,莫过于“斗鸡”与“斗促织”了。
斗鸡有时过于血腥,所以与之相比更为温和的斗促织更受大众喜爱,称得上老少皆宜。每年七、八、九月,乃是秋虫活跃之际,好事的勋贵子弟、赋闲老人,会带上家丁,拿着笼子网子,去那些杂草丛生的田间地头捕捉促织。
溪口村是徐州南部的一个小村子,物产并无特别之处,却每年秋季都有诸多权贵前来游玩。正是因为村子四周地势平坦,尽是稻田土坡,有大量的促织活跃在其间。
宇哥儿和杨奇便是从应天府赶来猎奇的公子哥。宇哥儿来头可不简单,其父耿正方官拜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乃是握有兵权的朝中大员。杨奇父亲则是应天府有名的富商,与耿正方私交极好,早年曾在应天府同一个巷子居住,两家人多年以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往来。
宇哥儿和杨奇从小一起长大,不同于杨奇的恬静好学,宇哥儿游手好闲,整日惹是生非,让父母头疼不已。宇哥儿还喜好武艺,幼时同师傅学习武功,八九岁便能轻松打败成年男子。但也因此更加放纵,时常出手伤人。
由于妻子的处处呵护,耿正方拿调皮的儿子也没什么办法,加上后来升官去了汴梁,一心放在事业上,也就懒得再管他。
成年后,宇哥儿却是变了性子,虽然还是不学无术,整日玩乐,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恃强凌弱,一言不合就欺辱他人。慢慢开始去结交天下豪杰,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虽不如山东呼保义那般善名远播,但在应天府一带也算有了些善名,再加上他高深的武艺,使得许多江湖中人对他颇为敬畏。
今日宇哥儿便又结识了一位武艺不俗的少年。那少年也是登堂入室的武学初境,却能流畅使得一手御剑术,让他有些惊讶。那少年似乎得罪了什么势力,连夜追踪到了这溪口村,不过宇哥儿自幼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并没有将那些人放在心上。
吩咐随从护着少年的两个女伴儿,宇哥儿勾上了杨奇的肩膀,往虫鸣声较大的田地走去。
村子南边的官道旁,梁山的两人看到了向他们飞驰而来的徐子凌,连忙转身逃跑。跑了几步,其中一人吼道:“阿牛,分头跑。”另一人心领神会,跑向另一条岔道。
徐子凌没有在意,径直向一人冲去,两者间的距离不断缩小。那人跑着跑着,却是出了一身冷汗。徐子凌之前从未展露过身法,他们二人不曾想过他身法如此快,不然绝不敢离他这么近。
过得许久,他已经听到了身后的风声,便不敢再跑了。刚转身准备作殊死搏斗,顿时胸口传来一阵巨力,瞬间失去意识飞了出去。
徐子凌看了他尸体一眼,转身向另一条路奔去。
阿牛跑着跑着,看到了远处明晃晃的火光,顿时惊喜万分。向着火光全速跑去。过了一会儿,前面的火光已经露出了真容,赫然是几个举着火把急行的人。
先前梁山众人得了宋江命令后,便沿着阿牛两人的标记火速追了上来,不过因为夜间不便察看记号,所以慢了一些。又因为个人武艺的差距,所以来的人又分了几个批次。
最先看到阿牛的是穆弘、李俊、张横、张顺四人,四人见阿牛向他们极速跑来,知道后面必有人在追赶他,赶紧上去接应他。
不久后,四人与阿牛相距不到百步时,隐约看到阿牛背后不远处有一道红芒。正要出声提醒,却见那红芒一下穿过了阿牛的身体,阿牛沿着路滚了几圈,没了声息。
四人登时大怒,奋力向那红芒冲去。
飞剑杀了阿牛后,徐子凌没有转身遁逃,将赤霄握在了手中,冷冷看着四人快速逼近的身影。
数息之后,四人到了徐子凌身边,将火把扔在地上,拔出了腰间佩刀,慢慢围了上去。
夜风骤起,卷起泥路上的尘埃。少年一剑一拳,立于路中,身后天上,皓月当空。
靠近少年的穆弘拍了拍刀背,冷声道:“好小子,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个儿怎么也得把你留在这儿。”
少年转动手腕,像当初方百花一样,舞了个剑花,剑气透剑而出,轻声道:“请!”
四人也不再多言,直接围杀上去。
少年倚仗身法之利,掌中剑与四人手中刀一触即分,随即蹬步后跳,边打边退。除了穆弘,张横三人俱是擅长水中搏杀之术,身法差了一些,与穆宏离了半个身位,此时少年边战边退,三人一时也没好的办法,只待少年气短换气之时。
少年不断后跳,四人急步追赶。穆弘时而与少年刀剑相碰,少年只是借力后退,并不还击。过得三五息,少年身形猛的一顿,一道红光横扫向紧追不舍的穆弘。
急行中的穆弘看到少年的动作,狞笑一声道:“小子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