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表情都像活见鬼一般,陈恕怔了怔道:“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那白帽人怒道:“你一个大好少年英侠,名扬天下的武林新秀,怎的和日月魔教的妖女混在一起?”
曲非烟听得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妖女,怎么着啦?我就妖给你瞧瞧!”
说着一扬手,拈出一根黑色长针来,笑吟吟地向那人脸上缓缓戳去。
陈恕想那黑衣人跟这几人是一起的,倒是要给他些面子,正要阻止,那黑衣人走上前来,一扬手,不知道怎的,曲非烟手中的黑针就已到了他手里。后者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懵懂。
陈恕好笑地拍了拍她肩膀,说道:“别在这位前辈面前调皮了,这件事情今天就先这样吧。”
说着将那白帽人放开,正色道:“几位今后要寻我这妹妹的不是,只管找在下就是,我一并接着。”
那白帽人翻了个白眼,恨恨地道:“只怕你接不起!”
那黑衣人冷然道:“住口!你们回去!”
一挥手,这几人不敢违拗,乖乖地往后退走。黑衣人向陈恕拱了拱手,说道:“多谢陈公子给我这薄面,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告辞。”
陈恕怔了怔,忙道:“先生且慢,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黑衣人笑了一声,淡然道:“你想要问的事情,暂时却不能对你说。除非你肯归顺秦相爷,那什么都好说了。”
陈恕皱起眉头,他想问的自然是九阴真经之事,这中间古怪太多,这人却又先将这堵上了,顿时有些为难。想了想,退而求其次地问道:“那在下想请问先生,以你几位的本领,为何要和那些武林朋友为难?”
那黑衣人负手转了个圈子,忽然一伸手,将头上的风帽掀起一截来,露出一张冠玉般的俊美面容,明亮的眼眸直视着陈恕道:“你觉得我们用人当牌是很无聊么?不然,这天下以人做棋子的都太多了,我们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陈恕一怔,只觉他这句话中似乎颇有深意,正自寻思时,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陈公子,中原虽好,江南亦有如画风景,你不妨去瞧瞧。秦相爷求贤若渴,烹茶煮酒,静侯大驾。”
说着转过身负手而去,陈恕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旁边曲非烟扯了扯他衣角,嘟嘴道:“大笨蛋,这又是你哪个相好啊?”
陈恕听得一愣,不禁愕然望着她。曲非烟耸肩道:“哈,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这是个女的!”
陈恕呆了好一会,讶道:“你怎知道?他之前一直没露出真面貌,声音又那般……我怎知是男是女?”
曲非烟哼了一声,说道:“长了鼻子就是用来出气的么?”
陈恕摸了摸鼻子,想想刚才那黑衣人离去前露出脸来,其俊美程度的确是像个姑娘,难道真是个妹子不成?不过想想以这人的武功来说,就算是女的,至少也得是林朝英那年纪吧。他所见过的这等级高手,无不是驻颜有术,无法以外表判断年纪的。
干脆不去想,向曲非烟笑道:“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曲非烟捂着耳朵道:“不去,不要吵,烦死了。”
陈恕道:“那成,我送你回去吧。”
曲非烟道:“不用啦,你可别担心我,我才不怕那些家伙呢。”
陈恕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一般还是不会吃亏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吧,那什么时候再见?”
曲非烟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嗯,反正呢,你自己要小心些啊。你这个笨蛋,知不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啊?你现在这么出风头,小心惹祸上身啊!”
陈恕笑了笑,两人走出巷子,忽然间陈恕只觉脸上一凉,竟是下起雨来。方才还晴空如是,忽然便烟雨濛濛起来。陈恕将曲非烟拉到街边屋檐下避雨,这小姑娘却是笑嘻嘻将他一推,挥了挥手,蝴蝶一般向雨幕中奔去。
陈恕瞧着她消失不见,抬头看了看如雾细雨,忽然想起那黑衣人临行前的两句词来。烟雨杏花江南,他一向是极向往的,有机会自然是要去瞧瞧。当然,投靠秦桧什么的,自是绝无可能。只是那黑衣人莫名其妙对他甚好,却又是秦桧的人,这亦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般细雨也无须躲避,就这样信步走回去,倒也颇有一番意趣。回到家后,一进门,就见到一幅奇景,只听得一片汪汪之声,院子里围了十余只狗,中间却是包不同和陈正德两人。黄蓉诸女及霍青桐关明梅蒋宏英等人都在一边观看。
陈恕大奇,失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其中杜青鱼最是欢喜,他还是小孩心性,最爱热闹,喜滋滋地奔过来,叫道:“陈大哥快来看,这位老先生要露一手呢震震包三爷呢!”
包不同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道:“非也,不要叫我包三爷,叫声包三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