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心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卢氏已经瘫坐在了地上,目光灰白,看上去好像已经绝望了。
不过锦心知道,卢氏可不是那么容易受打击的,她说不定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转圜呢。
不过,她可不打算给卢氏这样的机会的。
锦心故意后退两步,捂着嘴惊叫一声,就跑到了门口。
她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上。
罗锦心这么一喊,不管是院内还是院外的丫头和婆子全都跑了进来,一个个探着头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卢氏看到这一幕,眸子里喷出恶毒的火焰,恨不得把罗锦心给生吞活剥了。
她知道,这小贱人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女儿身败名裂的。
她的女儿已经和吴勇睡在了一处,名声什么的是别想要的了。
眼下能做的,就是把女儿的这一切说成被人下药就好。
于是,当着这么多的丫头、婆子,卢氏强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面色铁青地看着罗锦心,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是你下的药对不对?”
罗锦心看着卢氏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不屑地瞥了一眼帐子内尙还纠缠着的两个人,轻启朱唇,淡笑道,“二舅母,说话要有凭证,这样栽赃陷害的话谁都会说,但后果,可就不见得能承受了。”
说她下药,那也得有凭证啊。
反正安清给她下药,她是留了底儿的。
她自己本身就是个懂医术的,做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给卢氏落下把柄的。
卢氏再能,也是个后宅妇人,平日里所有的阴谋手段都上不了台面的,以为这么诈一诈,罗锦心就会露出马脚。
可她哪里知道,罗锦心早就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揉扁搓圆的小绵羊了,又怎么会被她几句话就给吓怕了?
锦心的这番话,无疑让卢氏惊诧万分,没想到这小贱人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反而还威胁她,让她拿出凭证来。
这个凭证她上哪儿能拿得出来?
她所会的,无非就是撒泼闹腾,一旦摆到明面儿上,她反倒心生怯意了。
但话一出口,卢氏怎肯丢了面子?
她涨红着脸嘶声吼着,“你下的药怎么会留下凭证?”
这话让罗锦心忍不住就噗嗤笑出来,“二舅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要是觉得真是我下的药,那就去找凭证啊?就算是我毁了,这安国公府总有能主持公道的人。再不行,还有官府。你只要报官,官府的人自会给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的。”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卢氏怎么可能去报官?
她除非是傻了。
她心里本就揣着鬼呢,万一报了官,不仅让女儿彻底地身败名裂,还有可能把之前安清给罗锦心下药的事情查出来,岂不是完了?
漫说报官了,就连让崔老太君知道这事儿,她都不敢。
她顿时哑口无言,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当着这么多的下人,卢氏的面色当真十分难看。她不甘心地紧紧地抿着唇,如毒蛇一般恶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罗锦心。
而此时的安清,在这么大的声音中,终于醒了。
她睁开双眸的那一瞬,就觉得浑身酸痛得被马车给碾过了一样,几乎动弹不得。
她心里惊讶万分,等到完全睁开双眸,更是吓得尖叫了一声。
她身上竟然光溜溜地一丝不挂?
而且,腰上还搭着一只大手!
这是什么情况?
安清只得慢慢地转过头来,把那只大手拿下来,对上躺在她身边的那个人,那个男人。
天,正是她的表兄吴勇!
安清的脑子一片空白。
吴勇怎么爬上她的床,睡在她的床上了?昨儿晚上不是说好的,让吴勇去把罗锦心给睡了吗?
她明明给罗锦心主仆都下了药的,眼睁睁看着她们几个把粥和菜吃得一点儿都不剩的,还亲自把她们给扶到床上睡下的。
吴勇怎么会没去?
她一瞬间被眼看到的事实给惊呆了,一连串的问题相继蹦了出来,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屏风外头有人说话,细听下,却是她的母亲和罗锦心在那儿争吵。
她探了探头,就往屏风外看去。
这一看,就让她再也受不了了。
原来,大家都听见她的那声尖叫了,此时见她探出头来看过来,一个个都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眼神看过来。
这么多双眼睛一齐看着浑身一丝不挂的安清,就算她平日里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受不了了,两眼一插,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罗锦心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安清这是真吓晕过去了,还是装死呢。反正不管是哪样,今儿,她的名声都完了。
哼,想陷害她?
要不是因为有了前世的教训,这一世,说不定她会比安清更惨!
对上卢氏那双毒蛇般淬了毒的眸子,罗锦心知道卢氏到这时候还没有低头服软,对于这样恨她恨得要死的人,她也没有必要给她留情面了。
对上那双如同淬了毒一样的眸子,罗锦心冷笑两声,刻意指着自己的脸,问卢氏,“二舅母,我长得是不是和我爹很像?”
话刚落地,就见卢氏跟见了鬼一样瞪着她,好似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女子成了洪水猛兽一样。
她的心里跟打鼓一样砰砰地乱跳,怎么可能?罗锦心这小贱人好端端地怎么看得出来她曾经喜欢过罗佑天?
罗锦心就像是看出了卢氏的想法一样,轻眨一双明眸,冷凝着一张如花的小脸,冷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当初,你为了得到我爹,都嫁给我舅舅了,还不知羞耻地来勾搭我爹。只是我爹对我娘鹣鲽情深,哪里是你这种庸脂俗粉能勾搭上的?我爹娘没了,你就把那股恨意转嫁到我身上,千方百计想毁了我的清白,对不对?”
别以为她来到安国公府仅仅是住几天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