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伸手不见五指,是夜袭的好日子。
在巨大的平原上,爆发了一场大战。在战斗时,四周都是明亮的火把,散去了一丝黑暗,在这种情况,两军激战了起来。宋军四十万,金军三万;宋军全是步兵,金军全是骑兵。在汴梁郊外发生了大战。
惨败,宋军再度惨败。
失败,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只是诸多失败中的一次。当失败的次数多了,失败也变成了麻木。
自从宋金交战以来,宋军便是屡战屡败,宋军每次出动军队都是金军人数的五倍,八倍,十倍,甚至是更多。每次宋军动用的武器准备也是越来越好,神臂弩,战车等,甚至出现了低级的火药武器。
每次交战,宋军的军队数量越来越多,宋军的装备也是越来越好,可是战绩不变,总是败北。
这一次宋军又败了。
这再一次证明,人多不一定是胜利者;武器好,也不一定是胜利者。
溃败的宋军好似放羊一般,满世界乱跑,每个士兵都在拼命跑。不需要跑过金军铁骑,只需要跑过身边的袍泽就足够了,死道友不死贫僧。
这次宋军溃败的数量太多了,二十万奔溃,满上遍野都是。而金军仅仅是三万人,数量太少了,即便是一刀砍杀一个,也是颇为费力气,更多的是催动战马,驱赶溃败的宋军,然宋军彼此互相践踏,造成大量伤亡。
因为宋军溃败的数量太多了,金军杀也杀不过来,更是没有时间打扫战场,一些士兵趁机逃走了,而一些士兵趴在地上装死也逃走了。
黑夜看不太清晰,地上的坑坑洼洼,水渠,石头,田埂等自然是顾忌不上。一些金军追杀太猛,有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障碍物,战马被地上的障碍物绊倒,马失前蹄,不是碰得头破血流,就死肋骨断了,一些运气不好的,甚至是脑浆迸裂。
事后金军统计,这一战,战死一千骑兵,五千受伤,因为黑夜视线不好,被障碍物造成的损伤占据八层。
同样是溃败,那些率先溃败宋军,总是先死;而那些后来奔溃的宋军,则是后死,运气好,可能活下来。
一夜过去,又是一个明亮的天气,阳光明媚,可对于姚平仲却是最为黑暗的一天。一战之下,二十万,尽数覆灭。
“古有赵括,纸上谈兵,二十万尽数覆没;今天由我姚平仲,二十万,一夜覆没!”姚平仲脸上满是泪水,心中低落到了极点。
此时四周一个亲兵也没有,只有他一个人,头盔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身上的战甲已经破损了一大半,身下的战马有气无力的喘息着,脸上满是血迹,头发散乱。此刻他再也不是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将军,而是一个丧家之犬。
他连赵括也不如。
赵括被秦军围困了四十九天,弹尽援绝之后,才灭亡;而他只是打了一夜就彻底覆灭了。赵括是率领着四十万赵军,对抗白起的秦军五十万大军,最后输了;而他是四十万,对抗金军八万,结果输了。
“嗤啦!“
姚平仲拔出了剑,往脖子上一抹,只要轻微一拉,就彻底死去。
可是,剑却停止了下来。
“我败了,我若是回去,官家会杀了我……”姚平仲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再也不停留,催动战马向着远处跑去。他也不知道该往那里跑,只是不断跑,不断跑,远离汴梁,远离这个伤心之地。
…………
清晨,看着外面的日光,金军正在收拾战利品,脸上带着喜色。
张邦昌的脸色很是失落,喃喃道:“败了,怎么会败了呢!”
“败了,就败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赵朴哈了一口气,心情极度放松,似乎宋军打了胜仗一般。
张邦昌道:“殿下,你说的对了!这一战,我大宋汴梁精锐尽数覆没,割让三镇之地已经成了定局,黄河以北,尽数是胡虏之地,甚至是中原也在沦丧之中!“
“这又何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