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刚打公司回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奶娃,白白净净,在微弱的路灯底下,正骑着小自行车转圈,高兴得小眼睛小鼻子都挤在一起。
“猜猜我是谁?”陆坤把公文包递给佣人,松了松衬衣扣,张开巴掌,捂住陆明哲的眼睛,一只脚勾住小自行车轮,怪腔怪调问道。
”哇哇......”陆明哲蹬不动脚踏,眼睛又是捂住,瞬间嚎啕大哭。
“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呀!”陆坤好笑又心疼地松开巴掌,把这小子从小自行车座上抱起来。
听出陆坤的声音,陆明哲先是怔了一下,旋即便收住了眼泪,原本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小手不断揉眼眶,委屈之中又带着几分释然与轻松。
“跟谁学的性子,动不动就哭鼻子。”陆坤有些惊诧,这小子平日里可是胆大包天的主儿,即便是陆坤夫妻俩时常吓唬,也是消停不下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我以为是抓小孩儿的来了,”陆明哲噎了一下,带着哭腔说,“老师说了,拐小孩儿的可多了。”
“外婆的乖外孙,这是怎么了这是。”老太太人没到,声儿就已经传出来了,从屋里一露头,一下子就看大了陆坤,不过顾不上打招呼,快步上前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一边拍一遍哄,“哦哦,外婆的乖外孙不哭哈,外婆等会儿给你买甜滋滋的糍粑吃呢。”
陆坤干站着,颇有些无所适从,问道,“妈,要不咱们进屋再说,这天儿晚露重。”
进入十月份,气温陡然开始下降,着单衣的日子怕是得等到明年了。
“行。”老太太没二话。
她也不太适应这种天气。
天色一晚,整个天空就变得灰蒙蒙雾蒙蒙的,露水细细地飘着,偶尔自衣服钻进脖颈,凉丝丝的,让人不由得轻颤。
“赶紧洗手吃饭,今天晚上煲了老鸭汤。”
刘丽萍没问孩子的事儿,冲他们仨招呼了一句,便又投入到指挥容忍摆桌这事儿上,“那个菜待会儿再搁,山药煨鸡汤那个火候还不够,再等会儿,待会儿吃得差不多了再上,先不急......”
“干嘛呢,吃饭都不积极?”陆坤巡视了一圈,发现就大丫儿帮忙给大家盛汤,二丫儿和小光头都还猫一块儿呢。
“姐姐在教我画画。”
小光头脖子转了转,见是陆坤,回了句,转而又甩了甩有些发酸的小手。
陆坤拿起那张白纸,瞅了瞅,发现画的是一只慵懒大猫,看着还挺像那么会儿事的,慵懒、休闲、甚至有少许病态,整只猫胖得不像样子。
“这怎么瞧着跟咱们家大黑那么像?”陆坤拿着画儿,直觉一股熟悉感,转头看向窝在沙发底下眯眼睡觉的大黑,对比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除了色儿不一样。”
“这就是大黑,不够姐姐说金黄色的‘大黑’更威武霸气!”小光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威武霸气......”
陆坤轻笑。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你妈都喊两遍了,要不然待会儿发飙可别怪我不帮你俩说话。”陆坤伸手揉了揉这小子的脑袋,转而视线看向二丫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帮忙弟弟收拾画画的各种工具。
次日。
穿戴整齐之后,陆坤就精神爽利地出门了。
“陆总,咱们又被跟踪了!”小潘提醒道。
“老规矩,绕开他们,”陆坤看着前方后视镜,眉头微皱,眯着眼道。
80、90年代的中国堪称群魔乱舞,其中就包括私家侦探。
受港台文化影响,这个时期,五花八门的侦探事务所层出不穷。
陆坤记忆中就有两个赫赫有名的侦探事务所。
一个是“上海社会安全咨询调查事务所”,创始人名为端木宏峪。
此人于侦探行业颇有建树,在担任上海公安刑事侦探处处长期间,曾指挥破获上海印钞厂巨款盗窃案、成都涉外凶杀案、美国领事馆财务失窃案等一系列大案要案,在行业内人脉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