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摆摆手道,“我让佣人给他们家打电话了,他们家佣人说仕勋已经出发半个多钟头了。”
“那现在人怎么还没到?”
“这我哪儿知道?”陆坤嘴角抽了抽,“不过不碍事,咱们等到六点半,他要是还不出现,咱们就先出发,反正刘仕勋他老子给他配的司机认识路怎么走。”
刘仕勋踩着点到的。
一脸急匆匆的模样,嘴巴呼着浊气,额头上貌似有几滴汗。
“你不是早就出发了嘛?怎么这会儿才到这儿。”石头起身,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刘仕勋连连摆手,“我这不寻思着刚封红包多少有点不够意思嘛,让忠叔开车带我在市里溜达一圈。”
“大早上除了早餐店,哪儿还有什么店开业让你买东西?”陆坤不禁有些无语,要准备礼物干嘛不早点备着,临时临了了才心慌。
刘仕勋打了个手势,喘着粗气,“我让忠叔转了八条街,这才找到了一个刺绣店,买了副刺绣。”
“行了行了,赶紧出发吧,不然时间可不够用。”刘丽萍过来招呼道。
今天可是行程满满,除了吃新居宴之外,还捎带了走娘家探亲的事儿,然后下午还得回平安村看看。
车队飞快地往前行事,路边的景色不断往后倒退。
“房子好丑哦。”小光头昂着头往外瞧了瞧,然后又迅速把头扭过来,伸手去拉弟弟的小手。陆明哲这会儿还呼呼大睡呢,但却下意识地握了一下,算是回应了一下把手指塞到他小拳头里的小光头。
可不是?最近几年经济发展的方式方法在转变,路边人家的房子也遭了殃,被贴上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头一天撕了一遍又一遍,第二天依旧如故。
广告的内容包罗万象,有租房的、刻章的、治病的、美容的、修漏的、开锁的、水电疏通的、祖传老中医的、治疗不孕不育的、割包皮的、求子的、求包养的......
说一句五花八门一点都不为过,一张接着一张地往墙上贴、电线杆上贴,红的、绿的、蓝的、黑的......
居民们不胜其烦,但也无可奈何。
刚开始那两年还会时不时地拿个小铲子休整休整,把广告刮下来,然后骂上往自己墙上贴广告的龟孙百八十遍,但到后来发现这些全都无济于事后,也就跟认命般地听之任之了。
到了平安镇镇口的时候,一尖嘴猴腮的男子站在一大货车旁,脚下已经留下了一小堆烟头。
陆坤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一位保镖立马会意,拉开车门下车朝那男子走去。
“你是新竹鞭炮厂的吗?”保镖做了个眺望的姿势,瞧了瞧车上被黑布遮盖着的大货车。
“是是是,我是新竹鞭炮厂的,冉老板叫我把货送到这儿,见着豪华车队打这儿过,然后拦一下。”尖嘴猴腮男子连忙道,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身上的那股气势却相当唬人,再看那十几辆清一色轿车,腿肚子都差点打软。
保镖听他这么说,不禁点了点头,“你把黑布掀开,让我看一下。”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得尽量把一切危险排除掉。
尖嘴猴腮男子依言,邀请保镖一块儿到货车上查看。
三分钟后。
“成吧,你跟在队伍最后头。”保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另外,不许抽烟,车上载了那么多鞭炮,你这明火,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小命都得丢了,可别不以为意......”
到了村口,货车司机反倒是在最前头了,陆坤这些人都等等鞭炮一路响过去了,才开车进村。
一大群人帮忙拆鞭炮摆鞭炮,然后抱着成捆的鞭炮放地上滚着走。
老丈人、丈母娘大概是听了消息,立马就从家里出来,这会儿见到陆坤他们,立时笑脸洋溢。
尤其是刘老根,今儿个高兴得不得了。
今天女儿女婿这排场,让他面上有光,哪怕是数遍周遭几十个村子,也找不出一个这么风光的。
噼里啪啦...轰!
鞭炮组成的绳里加了地炮,轰得那叫一个响亮,周遭的村子说不知道下河村这边办喜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当然了,其实早在刘老根夫妻俩的房子开始打地基的时候,十里八村甚至还有人为了过来瞧热闹而专门走过来的。不要怀疑,人太闲了,哪儿有点新鲜事,都爱往那儿凑。
鞭炮轰炸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停歇下来。
至于环保...不好意思,陆坤记得前世他回来的时候,同样鞭炮轰炸了半天,也没什么问题。
安桂这地方,山清水秀的,林业覆盖率全国第一,除了两三个重点工业城市谈得上污染之外,乡下地方九成九都是青山绿水。
“哎哟,外婆的乖外孙。”李秀琴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光头她们几个了,这会儿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几年,她过得满意而又知足,从没过过这种舒心的日子。
她虽然出身不错,但却没能享福,反而受累,却没想到晚年了,竟然享了女儿女婿的福。
这几年里,女婿女儿今天给千把、明天给几百,从来就没有断过。
住在家里的时候,钱没地方使,住在女儿女婿家的时候,哪一样都不用她花钱,就没处使了。
这么攒着攒着,她和自家老头子,攒下了好几万块钱。
“行了行了,你让孩子们先进村再说,好赶上这第一波流水席。”刘老根满脸红光,今儿个面子里子全有了。
农村办喜宴跟城里酒店摆酒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农村基本就是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开席,下一波又聚得差不多了,然后又接着开席,一直到当天没有新客人前来为止。
当然了,这个年头,即便是城里,也不是很‘流行’在酒店饭店请酒,一般人家都不怎么大摆宴席,小事的话只是把亲朋好友请到家里吃顿丰盛点的家常菜就算过了。
“爹,您带一鸣上车来坐,用不着走回去。”陆坤适时露脸,连忙敬烟。
刘老根接了烟,但却没同意坐车,连连摆手,我带着一鸣走路进村就行,左右又没几步路。
刘老根有自己的想法,他要把自己的外孙向村人介绍。
长得这么俊、这么有礼貌、这么可爱、关键还跟他这么亲近的外孙,不跟村人亲朋好好炫耀炫耀,那不白瞎了?
“那你跟外公走回去?”陆坤大致猜到了自个儿老丈人的那点心思,也没再坚持邀他上车,视线转向小光头,征询他的意见。
小光头看了看自个儿外公满是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硬是说不出口,愣了一会儿,才鬼使神差地就点头嗯了一声。
陆坤也没多寻思,吩咐着俩保镖暗中跟着保护小光头,然后就回到车上了。
村里边的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村民们看着进村的陌生人,都会在心底暗暗留意,提高警惕。即便是真有什么事儿,也极少会出现找不着线索这种情况。
车子慢悠悠地进村。
终于到了,陆坤把陆明哲交到刘丽萍的怀里,待会儿下车之后可能不少人给他敬烟打招呼之类的,手里抱着孩子,不太方便。
“诶...陆哥,你坐着,站着多累。”一看着挺机灵的小子,立马进屋给陆坤他们一行人搬凳子。
陆坤瞧着这人有点脸熟,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他姓甚名谁,除了模模糊糊的印象,再无其他。
“嘿嘿,陆哥您贵人多忘事,想当年我们还一起打过架呢。”这年轻人挺机灵了,见陆坤还没回想过来,赶紧解释道,“当然了,我不是你们那帮的,是被你们打趴下那帮的。”
“哦哦,你好,抽烟不?”陆坤有点尴尬,这人八成是属于被石头一拳撂倒,然后陆坤上去拍砖的那类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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