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下一站去哪儿?”
陆坤回到车里,关上车门,扭头看向肖处长问道。
“诶,我看看。”,肖处长拿出行程表看了一下,“紫荆乡。”
“哦。”
陆坤点了点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咱们车子能开进乡里?我记得那不是得过水么?”
紫荆乡那片地,大多都是大山,乡里和乡外连通的是一座六十年代修筑的堤坝,一般汛期的时候,水都涨得很厉害,别说车了,人走进乡里都危险。
“脱了鞋袜,撩起裤管蹚水走过去呗。”,肖处长笑了笑,“这行程计划表之不是你同意的么?”
陆坤被噎了一下,这个稍显突兀的行程还是陆坤让人添进去的,当时想着陪赵副省巡视,带他看看贫困山村老百姓的真实生活,引起他的同情心,到时候制定政策的时候能稍微往老少边穷的地方倾斜一点,别只看到南明那一亩三分地。
毕竟,坐在办公室里看到的数据报告,那是冰冷且没有人情味儿的。
“这下好了,坑了自己。”陆坤暗自吐槽道。
一路无话,车子颠簸地走了近两个小时,最终被一跳宽宽的河流阻挡住。
“这河得有上百米宽吧?”孔处长最后一个从车里下来,扶着老腰,揉着屁股凑到陆坤和肖处长身前。
“老姚,待会儿过河的时候,你看着点儿孔处长,别不小心打滑给冲河里了。”,肖处长扭头看了看在后边帮忙拎着东西的一壮汉,嘱咐道,“别松懈了,这水面看着不高,但底下特别滑,一旦摔倒了,多半掉河里,危险得很。”
“这”孔处长有点想打退堂鼓,那堤坝能走的部分还没半米宽呢,走这么长一段水路,提心吊胆是少不了的。
陆坤和肖处长都没理他,立马蹲身挽起裤管,脱掉鞋袜,把鞋袜拿在手里拎着过河。
紫荆乡这片地,山清水秀,但交通很不便,修路的成本极高。
哪怕是再过二三十年,依然没能把路给拉直修通,反而反向而行,自山脚往上修至半山腰,绕过好几座山才寻着路往山外联系。
目前,除了蹚水路,没别的方法。
乡里的老人和小孩儿,由于走这水路太危险,故而一般都待在乡里,不与外界交流。
所有人都走得小心翼翼,有一位随行的电视台小同志脱了鞋没袜子,过堤坝的时候不小心踏着青苔水藻之类的,差点没栽进河里,这更是给众人敲响了警钟。
“哎,这还得走多远呐?”
大家精神疲惫地过了河,没等他们松几口气,还得继续往前走,四下看不见一户人家。
“还远着呢,至少还得往里边走一千米。”,陆坤喝了口随身带着的饮料,抽空回道。
“不是。”那位刚才差点栽进河里的电视台女同志好不容喘匀了口气,郁闷道,“陆总,您说村民们怎么把村子建得那么远,离这儿进点出入也方便呐。”
“你个傻丫头,把村子建得离水坝这么近,遭遇洪水怎么办?跑都跑不及。”,那女孩领导喝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