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笑而不语,丢下手里的遥控器,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孟渐晚往后退了一步,被他逼得又退了一步,直到小腿肚抵上后面的沙发才停住,她回头瞄了一眼。
沙发,好像是个作案地点。
可眼前的男人还在不断逼近她,脸距离她越来越近,鼻尖几乎要挨上她的鼻尖,她往后一仰,跌坐在沙发上。
宋遇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中,终于忍不住坏笑起来,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在想什么?”他侧过头看了眼变得模糊的落地玻璃,以及反锁的门,低声说,“我是担心那帮人好奇心重,为了一睹老板娘的风采,估计经过办公室窥探。”
孟渐晚仰头,对着他皮笑肉不笑:“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想。”
宋遇挑眉,露齿一笑:“是吗?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两人都在打哑谜,话都没有挑明了说,却彼此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宋遇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直起身,扯了扯领带:“我真的有点忙,你自己先待一会儿吧。”他转身朝办公桌走去,上面已经堆放了一沓颜色不一的文件,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分好类,“你要是觉得无聊,冰箱里有喝的……算了,你还是别喝凉的了,都吃光两盒冰淇淋了。”
孟渐晚仰靠在沙发上,跟大爷似的,两只手臂搭在靠背上,双眼直视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支纯黑的签字趣÷阁,低头翻阅文件,有的签字有的勾勾画画,偶尔扶一下眼镜,一副认真投入的模样。
早知道这么无聊,说什么孟渐晚都不会过来。
办公室确实宽敞,靠近办公桌的那一面落地窗视野开阔,站在边上能将很远的风景都收进眼底。
室内的陈设也不显死板,跟起居室一样,什么设备都有,冰箱、酒柜、书架、陈列架,里面还有单独辟出的休息室。
孟渐晚站起身晃荡了一圈,从冰箱里拿了瓶低浓度的果酒,白桃味的,她撬开瓶盖灌了两口,踱步到陈列架前,挨个看每个格子里的收藏品。
这些花瓶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看起来很老旧的摆钟,她以为是摆件儿,可仔细一看,时刻居然是准确的。
宋遇正在看下午的会议记录,谢咏代替他参会,却不能代替他做决定,他仔细看完会议记录,敲定了最终方案,正要分出神看一眼孟渐晚,耳边就传来哐当一声,一个花瓶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宋遇惊得眉头跳了跳,抬眸看过去。
孟渐晚缓缓转过身,面朝宋遇,高举起两只手,一只手里还握着瓶颜色粉粉的酒,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无辜的表情。
“抱歉,我想拿起来看看,一时手滑。”她垂下视线看了看地上的碎片,闭了闭眼。
她是看瓶子造型奇特,晶莹剔透,颜色过度也很漂亮,忍不住上手了。她的手沾了酒瓶外壁的水渍,一不小心就没拿住。
宋遇起身走过去,低头看她裸露的脚踝,把她从一堆碎片里拉出来:“砸了就砸了,道什么歉,没划伤你腿吧?”
孟渐晚摇头,心跳还有点快,问:“这个多少钱?”
宋遇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眼陈列架上空出来的那一格,确定她打碎的是哪一个花瓶后,抿了抿唇。
孟渐晚抓住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很贵?”
宋遇面色平静:“也还好,没你的车贵。”
“那是多少?”
“四百多万吧。”
“……”
孟渐晚不说话了,抱着酒瓶远离了陈列架,早告诉她这一点,她就自觉一点,不动手摸了。
这下好了,摸一下四百多万就这么没了,就听见一声响了,她心惊肉跳的,虽然没有车贵,也是一趣÷阁不小的数目啊。
宋遇开了办公室的门,用座机叫了人进来清理地上的碎片。
趁着人没来,他把孟渐晚拉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面朝着她,手撑在两边的扶手上:“你要是过意不去,晚上补偿我也行。”
“……”
孟渐晚想把手里的酒泼在他脸上。
清洁人员过来,一句话没说,低着头忙活,清扫了地上的碎片,用吸尘器吸了一遍,最后又仔细打理了一遍,确认不会出现一片碎末才离开办公室。
孟渐晚体验了一把坐在老板椅上的滋味就让开了,瘫在沙发上躺尸,打算等他叫自己离开再爬起来。
宋遇抓紧时间处理完工作,一看时间已过了六点:“你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孟渐晚从沙发上爬起来,眯着一双睡眼整理衣服。
宋遇扣好了西装前襟的纽扣,过去牵她的手。
刚走到门边,他忽然一顿,把人抵在磨砂质地的门板上,低头擒住她的唇,一边吻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总觉得,这么好的场合,不做点什么,亏了。”
孟渐晚刚睡醒,躲都躲不及,被他吻得气息紊乱,感觉到他的唇顺着她的下颌往下滑,她奋力一推,把人推远了。
宋遇踉跄了一步才站稳,眼神深邃,里面情潮起伏,理智已经所剩不多。
“不如我们晚点儿出去?里面有休息室。”他没掩饰,话说得直白又坦然。
孟渐晚不接他的茬:“我饿了。”
宋遇捏了下鼻梁,摊摊手:“OK,还是去吃饭吧。”他饿了可以忍忍,不能饿着她的肚子。
孟渐晚抹了抹自己的嘴巴,确定不会叫人看出异样才敢拉开门走出去,不知道最近宋遇发的什么骚,随时随地把她按着亲,真是要了命了。
她走在前面,宋遇乐得跟在后面,单手插在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