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你的工作室?”
老太太脸上浮出了古怪的笑意。柳萱绯红上脸,搂着老太太的肩膀不依。
虽然老太太是眼中含笑地看过来的,胖子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眼神很幽深,很有洞察力,就像是把胖子扫了个通透。
很显然,老太太年轻时,是个人物。
好吧,这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柳萱的工作室,居然是闲人免进的,比闺房还严重?
“好好好!妈妈不管你,萱萱长大了哦!”老太太很骄纵地拍着柳萱的手。柳萱拿着一把梳子给妈妈梳头,有白发滑落,就悄悄地收进了口袋。
白发也是发啊!人见落发,总会有悲秋之哀,尤其是老人——柳萱二十一岁,她妈妈应该才四十来岁吧,怎么会是老太太呢?
看上去却是满头银发,脸颊清癯,皮肤显得很薄,透着一种病态的红,还带着点神经质的样子。
“请坐吧!既然萱萱把你带回家来,你肯定有过人之处。”柳母又朝着胖子笑了笑,谈不上有多热情,至少是很客气。
她夸人的角度就很别致——吃得多算吗……
“谢谢阿姨。”胖子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门口不远处。我应该坐在哪儿?沙发上好像没有铺白布。
“坐啊,别傻站着!”柳萱娇羞却亲热地喊了一声。
胖子挠了挠头,就在沙发上坐下了,不铺白布也行?其实柳母上次都认可了这个女婿了,还让铺白布呢。这回她又不认识胖子了,胖子也就退步成了女婿之备选,还是第一次上门。
对柳母来说,神智不清的时间段,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柳母的洁癖,也是头脑不清醒时才会有的?
也是,头脑无法思考,也没有记忆,大概只留下了一些根深蒂固的执念吧。这执念有好也有坏。比如能够记住女儿,以及吴妈。而洁癖之类的怪癖,就无法用理智来伪饰,或者说宽容。倒也是直来直去……
那盆君子兰就摆在床头不远处,白色的塑料底座还在。就这么一盆花,居然有起死回生的疗效?
好吧,不是起死回生,是起痴回智。但对柳萱来说,大概也不亚于起死回生了。
问题是她居然能想到去检验这盆花……
柳萱之智慧,对乃母之细致入微,也是人间极品了。胖子看着柳萱,不自觉的嘴角见笑。这回是纯粹地欣赏这个人,而不是欣赏一个美女了。
你非要说这是偷窥——嗯,你内心满满的龌龊——胖子是坚决不肯承认的,这是很纯洁的欣赏好不好?
就这,还让柳萱母女都看见了。柳萱给回了个会心地微笑,柳母则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呃,貌似又给误会了?
胖子很惭愧地挠了挠头——哥这不是有情无色,而是情与色都没有啊……
“胖哥,你下去看看,午餐准备好了没有。”柳萱给妈妈梳好了头发,很自然地给胖子下了个命令。
胖子“唔”了一声站起来,出门走楼梯。小青蹦蹦哒哒地跟着,小白哧溜哧溜地跟着。刚才柳萱着急下楼找妈妈,胖子也急匆匆地跟了下去,小青小白就是这么跟过来的,然后蜷缩在胖子身边。柳母那时候没有注意,现在却注意到了,下意识地“咦”了一声。
“妈妈,胖哥可有爱心了,小青小白都很喜欢他。”柳萱连忙解释,虽然她自己也愣怔来着,至今仍是茫然。
“他不是第一次到家里来吧?”柳母轻声漫语。
“嘻嘻,其实第二次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妈妈不清醒呢。”柳萱的声音,就是小孩子撒谎被大人识破了的样子,不好意思兼撒娇。
看来母女之间,倒也没避讳病情。
“你和他……”柳母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妈妈总是妈妈。
“妈妈!”柳萱又不依了。
胖子连忙降低了耳朵的敏感度,别听人家母女的悄悄话了,怪脸红的。柳母这误会,貌似不轻呢——胖哥常来又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