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参北随着自身功行不断增进,对那招引之力的感应也愈加强烈,只是眼下苦于功行还差一点未曾圆满,故仍是难以前往。
可他现在想要渡化更多修道人,已是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了。
入至凡蜕层次之中,渡化低辈修士能起到的作用已是微乎其微,唯有渡化同辈才有用处。
而凡蜕修士多半是宗门支柱,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关注,可不像先前那些修士那么好对付,再加上凡是修至这等境界的,都有一颗坚凝道心,外法轻易难以撼动。
不止如此,他现在还遇上了一个麻烦。
由于数十家宗门先后陷入纷争之中,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之中,此等事终是引起了周围宗派的警惕,这里面有不少是有深厚背景的宗派,所以他下来行事若稍有不妥,那恐怕就会暴露人前。
为此他再度把赫义方找来,并道:“近来外间前来探查之人愈发增多,此般下去,于我不利,不知道友可否想办法解决?”
赫义方沉吟一下,道:“那道友可曾想过暂缓此举?”
姚参北连连摆手,一脸坚决道:“这恐怕不成,我在功成之前,是绝然不会停下的。”
赫义方沉思不言。
姚参北看了看他,语声略低道:“若是不得已,看来我只能舍弃这些同道了。”
赫义方闻言一抬头,看向了他,道:“道友想要如何做?”
姚参北道:“只要令这数十家宗派对外发动攻袭,吸引住众人目光,这就能暂时掩盖我辈存在了。”
赫义方皱眉道:“此法只能拖延一时。”
姚参北淡声道:“道友知道的,我也只需这么点时日罢了。”
赫义方想了想,神情郑重道:“我以为道友不必如此做,我会替道友再设法做些遮掩,多了不好说,如当初所言,再拖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
按照姚参北上次所言,其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那么其人剩下的一切就当由他来接手了,他当然不想这些艰难笼络入道法之中的同道被一次耗用了,要是能整合起来,将来能开辟出一片更大的天地。
姚参北露出了一丝迟疑,其实他并不在乎这些修道人,只要能得到自己的机缘便好。
只是这些人并不是能随意摆弄的傀儡,也有自己的思考,现在与他站在一起,只是因为彼此同修一种道法,彼此又没有什么矛盾。
若是他所下命令让此辈觉得不合情理,那可未必当真会听他的。
他问了一句,道:“道友果真有把握么?”
赫义方肯定道:“有。”随即又加了一句,“若是遮掩不住,道友可按自己心意行事。”
从袁长老的态度来看,大护法的位置已然没有悬念,再过一年,他就可名正言顺坐上此位了,要是能拖到那个时候,别的不说,至少演教之内的声音他都可压下去,至于其他门派,看去现在似是盯得很紧,可是他很清楚,只要不涉及到自身的切身利益,此辈又哪里会轻易为他人出头?
姚参北看他片刻,道:“好,那我就信道友一回。”
赫义方回到门中,立刻唤得自己弟子过来,将许多吩咐交代了下去,在他一系列安排之下,风波暂时平静了下来。
很快又是大半年过去,越来越临近坛主、大护法两职交替之时,此时在袁长老的刻意安排下,许多本是归属于大护法的事已然交托到了他手中。
他本以为如此可以顺利捱到自己坐上大护法之位,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因为无论他距离那个位置有多近,毕竟此刻还没有当真坐上去。
端诚站在护法正堂之上,皱眉看着弟子送来的呈报。
近来数十宗派之间的纷乱局面,令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本来诸宗斗法,与演教无关,可是总坛曾传来消息,说是造化之灵很可能并没有离开昆始洲陆,而这等事若是此僚弄出来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本来是交给赫义方去办的,可其迟迟没有结果,这令他很是不满,自己再一查下来,却是发现这里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他深思一下,即便这是袁长老关照下去之事,但有可能涉及造化之灵,涉及到分坛安危,他却不敢轻忽,他知道赫义方此时已是回到分坛之中,便派遣一名弟子去请,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赫义方在接到书信时,立便知道事情难以善了了,他考虑了片刻,自袖中拿出一张符诏,一晃之间,有气光升起,随即姚参北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姚参北见他神色严肃,问道:“可是事机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