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符阵简直比阵盘还是难缠,每时每刻都在变化之中,并在持续收缩之下,他要想不被镇压,只能拼命施展法力,顶住这股压力。
可这般做法力却是耗折更快,除非能够一口气闯了出去,原先他是有这个机会的,可是在将要动作的时候,却偏偏犹豫了。照他修为和精力,本不该如此,所以事后反省,发现应该是自己心神被什么手段干扰了,故是猜测,这恐怕是围攻自己的三人之中,有山海界灵宗修士,此辈有类似魔头般直入人心神魂之能,这才令他中了算计。
他不由暗恨自己大意,原本以为得了天机眷顾之后,未来任何变化都在自己所知之中,哪怕危险也能提前妥靠,可这一次遭受围攻时,事先却并无有任何预兆,这一定是有上境大能插手其中了,也只有这些人能做到这等事。
杨妙笙在外操持符阵,尽管面上看去还很严肃,可内心深处却是开心异常。
这一座符阵是她观摩蚀文推演出来的,算得上是得意之作,只是原本但凡新的符阵专研出来,为了验证其威能,都必须先寻找同道试手。
可是同道之间碍于情面,不可能尽情施展,而且她也不好意思老是麻烦别人。
而现在则不一样,运转符阵之时,还有两个实力强横的同道在一旁压制,完全不用担心对方会突破出来,她可以尽情施展手段,还能时时对疏漏地方加以调整弥补,使其愈发趋于完满。
这简直比得她上一人钻研数十年了。
她还希望对方能坚持的久一些,这样她可以验证更多想法,这么一想,这也是蛮不错的嘛。
于万宗明白,在这般消磨之下,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今回被擒捉的结局已定,故是他没有再挣扎,任凭那些符箓落了下来,一枚枚钻入了身躯之中,随即法力一失,便从天中坠下。
方心岸一挥袖,一道气虹飞出,将之拽住。
杨妙笙见此,嘀咕道:“明明还有不少气力的……”
于万宗此时露出一丝冷笑,看向三人,道:“尔等莫非以为捉拿了我,事情便结束了么?此回窥见天机之人,远非我一个!“
方心岸无所谓道:“来得一个,解决一个便是了。”
杨延真嘲弄道:“道友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他已经是被擒拿之人,此后之事再如何,也与他无关。”
杨妙笙却是眼眸一亮,没有结束?她问道:“和你一般的人还多么?”
于万宗冷笑一声,道:“数不胜数。”
杨妙笙更是高兴了,要不是还有两名同道在场,她真想上去拍下肩,说一句真是太好了!
方心岸抛出一团云光,将于万宗收入进去,随后道:“此事即成,我等当是回去了,天岳那处,还有事等着我等。”
三人同时拿出随身法符,心意一转之间,便已挪遁至天岳之上,方才自光虹之中走出,就见一名留着美髯的中年道人站在那里。
三人都是认得,上前一礼,道:“审掌门有礼。”
审峒回得一礼,道:“三位道友既是回来,想已是捉到那于万宗了。”
方心岸道:“正要送到天岳正殿之中复命。”
审峒点点头,沉声道:“此辈身具异相,若是不乱搅天数,只是寻着机缘补益,倒也可由得他们去,可神思陷入执迷,只是一味遵从此道而行,已算不得是修道人了。”
方心岸道:“此辈可能也是无奈为之。”
杨延真表示赞同,道:“方道友看得准。”
有些人其实也是身不由己,譬如说,有人看到的未来之中,自己最后是被人杀死的,那么除了当真心性坚无可摧之人,无论是谁,都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免这个结果的,绝不可能不受影响。
再一个,未来那动手杀你之人,假如就在你身边,你该作何反应,其人若是你师长,若是你弟子,或者干脆就是最为亲近之人,你又会如何对待他们?
下境弟子还无所谓,因为就算翻腾起来,也造不成太多破坏,可要是那些上境修士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余寰诸天,大小界天众多,修士无数,最有可能出得问题的就是那里了,平时此辈便是到来,数目也是稀少,便是有事也不难管束,可现在斗法大会,却是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阻挡在外。
方心岸这时打一个稽首,道:“诸位上真想已是等待许久,我等需先去复命,就不与审掌门多言了。”
审峒面无表情道:“此刻天岳之中另有不妥之处,审某在此等候诸位,就是为了此人,三位道友可将人交由审某,由我送去那处。”
方心岸神情一凛,看了他几眼,缓缓道:“不了,既然是诸位上真交给我等之事,那也当有始有终才是,审掌门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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