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所传功法,大多功是功、法是法,两者之间是分开的,所以一旦要修习道术,耗用时日也是漫长。
但是玄门上乘功法不同,自身就有相应的道术衍生,你只要功行完备,基础就已是在了那里,道术修行起来也是十分容易。
常载现在就是如此,三门道术,放在散修身上,想要粗通,恐怕十载二十载都是不止,哪怕与自身十分契合,数载时日也是免不了的,可他修持起来十分快速,几乎每日都能感到自身进展,与魏子宏所预估的一般,短短半月时间,就已是有所小成。
虽他还未与人正式交过手,可自忖斗战之力比之前增加了不止一倍。
最为主要的,是他有了攻袭手段,似被人逼着打的情况再不会出现了,如再遇上嬴姝,他就可反过来展开对攻,要是对方没有像样法宝,那就能直接分出胜负了。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本来他对敌之时,只需祭出玄光便可,一战斗战下来,几乎没什么损折,可现在若用道术,恐怕消耗不会小。
此刻他一抬手,对面一块丈许高的岩石顿于无声无息间坍塌了下去,并化作了无数滚落在的细小石砾。
他长舒了一口气,这等手段自己差不多可以连用二十余次,故是对战时也需慎重选择时机策略,还不到可以随意挥霍的时候。
室内金光一闪,敖通转了出来,趴在他肩膀上,道:“咦,你学了道术了?”
常载道:“方才学得未久,只是耗用也是不小。”
敖通很是无所谓道:“这却容易,大不了多备些丹丸就是了,有些上好丹丸,只需一枚下去,就足够你支撑半日了,便是全力施展,一刻半刻也总是可以的。”
常载一听,眼睛睁大,要是如此,只要有足够丹丸,那岂不是就立于不败之地了?他迟疑道:“这般……似乎是有些欺负人了?”
敖通打个哈欠,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你修炼的乃是上乘玄门功法,那些散修岂能与你相比,那便不是欺负人了么?你出身资质天生比别人高上一等,却去与他们较量,莫非不是欺负人了?你身上有元婴长老祭炼的法器,莫非不是欺负人了么?”
常载一想,也确实如此,可又觉得哪里不对。
敖通嘿嘿一笑,道:“你也不必想太多,大宗弟子修炼的功法岂不更胜于你?其等手中握有的丹丸法器更是压你一头,有朝一日,你若与他们对上,莫非他们还会跟你讲规矩不成?这世上本就无十分公允之事,你能用到,那是你自家本事,眼前这还只是比斗,你能有所选择,可要是到了生死之战,你还去讲究手段不成?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这时有一个声音响起道:“道理不差,不过只靠丹丸和法器可成不了大器。”
常载转头一看,却见一个长髯道人走了进来,“审道长?”他惊喜站起,上来一礼,“道长怎么来了?”
审峒打量了他几眼,道:“不差,道友有几分气势了,我归灵派中近日亦有弟子来此比斗,正巧顺路去拜访一位道友,故来此一行。”
常载眼前一亮,道:“不知道长门下那位师兄如何称呼?”
审峒道:“他已有化丹修为了,等你功行再进一层,倒可与他较量一番。”
常载不觉有些遗憾,此回三派比斗可不止明气、玄光修士之战,亦有化丹修士的比斗,不过那是在通海大山上层,并且不是他们可以看到的,所以这回还真不一定能见到。
敖通见两人说话,有些无聊,说了两句话,又觉困意上来,就又回去安睡了。
常载这时侧身一让,道:“道长快请坐。”
审峒沉声道:“我只是路过罢了,稍候还要有事,这里却要提醒道友一句,外物内功虽都是自身之力,但外物只是手段,自身修为才是根本,何重何轻,你需有数。”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去了。
常载却是寻思起来,海外三派地处偏远,而此间一场低辈修士的斗法,竟是有大能被接二连三吸引到此,他总感觉事情似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事也不是他现在能关心的,于是又命侍从换了几块坚岩过来,继续习练道术。
他觉得敖通说得有些道理,可他比斗是为了提升自己,要是只一味依靠外物取胜,那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毕竟不是当真生死相搏,故是心下决定,只要下来对手不动用超出自身的手段,他就只以自身本来手段应付。
下来几天内,常载接连下场,每回斗战都是轻易取胜,到了后来,那些对手见得是他,都是干脆认输,同样遭遇这等对待的,也包括嬴姝还有一个看不出来历的年轻道人。
又是十余日后,三派弟子终是下场比斗。
常载也是见到了那位疑似洞天真人的转世之身,对方是一个看去怯弱怕人的女子,每回出手都是点到即止,从不下得狠手,
不过他却不敢小看这一位,至今为止,还没人能逼其用出真正手段,崇越真观传闻之中可与飞剑对决的离元阴阳飞刀也从未见其使用过。
正在他盘算自己若与这位撞上该是如何应对时,嬴姝却是寻上门来。
常载请了她坐下,并命侍从峰上清茶,笑道:“赢师妹上得我这处来,可不单单是为讨杯茶水喝吧?”
嬴姝没有拐弯抹角,道:“小妹遇到一个难题,过几日或许会和那位宣娥师姐一战,可小妹并无十足把握,是以来师兄这里讨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