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极流见那大手攒和,仓促间只来得及将护身宝光撑开,强行抵挡,但那五指不断向内收拢,其力甚大,如山峦般层层压来,眼见得那宝光破散在即,他脸上也是不禁变色,登时后悔起来。
他并无护身法宝,只能纯靠自身功行支撑,若是方才拼死起剑斩去,不定还能杀出一条去路,眼下却是晚了,根本无法抽出手来,若无人驰援,用不了片刻功夫,就会被捏成一把肉泥。
瞧他已是无计可施,公羊盛拂尘一摆,再不迟疑,大喝道:“救人!”
其余五人也是看出形势危急,纷纷出手,只是动作有快有慢,目标也是各自不同。
公羊盛出手最快,才开口时,自袖中取了一枚清气隐隐,正面有龙虎玄纹的玉符出来,往外一丢,自云头飞下,撞向那玄黄大手。
身后那四名师侄也是俱起法宝,跟随他一起出手。
而沙道人却根本不去管叶极流,却是面无表情把袖子一甩,从中出来一枚鹅卵大的金白飞丸,直奔张衍而去。
玉符方才飞至,张衍把手一扬,一道浑沉晦暗的黄芒升起,挡在前方,两相一撞,这玉符喀喀裂开几个缺口,倒震而回,而那一道土行真光也是如岩崩裂,爆震而开。
前路无阻,其后四件法宝正好一冲而入,先后落在玄黄大手之上,只瞬间就将其打散。化作千百缕黄烟四下飘飞。
叶极流忽觉身上压力一松,登时看出了一丝机会,也是御起龙蜈剑奋力一斩,自漫漫尘沙之中劈开了一条去路,使了一个飞纵法门,就循着那道缝隙往外遁去。
张衍冷然一笑,双指一点,清吟声中,星辰剑丸与五灵白鲤梭一齐飞出,追索而去。
这时那沙道人的金白飞丸也已落下。还未近得他身,身上玄衣陡然绽出三尺精亮毫光,往上一冲,就迎住飞丸,只在上滚动,却不得落下。
沙道人神色一凝,沉声道:“护身宝衫?”
星辰剑丸来得极快,叶极流不及脱身。忙召龙蜈剑上过来招架,“当”的一声,挡住了剑丸,然而那五灵白鲤梭却是绕了过来去,护身宝光其狠狠一啄之下,竟是应声而破。
叶极流大惊。他修习的法门并非玄门正宗,护身宝光若是破散,还需重新祭炼,那面对那正向自己飞来的五灵白鲤梭,却已无有手段克制。
公羊盛在云上看得一皱眉。把手中拂尘一扔,千丝散下,如网罩来,竟将五灵白鲤梭裹住。
这件玄器却似不服输一般,把头尾一摆,背上鳞斑一阵金光流淌。猛地一窜,那织网竟是束缚不住,韧丝崩断,眨眼就被其冲了出去。
叶极流有了这一丝喘息之机,哪还敢托大,口中念了一道法咒,对着那龙蜈剑一指,道了声:“化!”
此剑一震。前后分节,裂成两段,再一个抖颤,剑身之上白光一吐,便化作两柄一模一样的法剑来,一把xiangshang飞去,依旧抵那星辰剑丸,另一把如倦鸟归林,向他怀中飞来。
他伸手一拿,握住剑柄,一剑在手,又恢复几分信心。
此时五灵白鲤梭又乘光飞至,他已看出此宝厉害,急起法剑往上一翻,“当”的一声,勉强格住,只是这法宝灵性十足,一击无功,立刻他前后左右绕转游走,找寻破绽。
众人只见一道金光围着他上下翻飞,追逐不休。
张衍眼中杀机隐现,这七人出自一门,若是联手来攻,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最好是先斩杀一人,现下有如此haode机会,又怎能错过?
因此他得势不饶人,心神一催,星辰剑丸倏尔一跳,立化一十六道闪耀剑芒,一道道如箭飞射,发出破空呼啸之声,朝着叶极流斩杀过去。
任谁都能看出,叶极流在那灵梭围攻之下已然左支右绌,若再有这一十六道飞剑斩来,那是必死无疑。
公羊盛不得不再次出手相救,只是与张衍交手两合,随身法器已坏得两件,不愿再拿寻常之物凑数,遂把身子一抖,顶上一朵罡云之中,托出了一只样式奇古的碧玉如意,浮在氤氲气雾之中,载沉载浮,稍一催动,立时有一道澄明光华洒下,竟直直贯入底下地火天坑禁阵之上,照得下方一众事物纤毫毕现。
一十六道剑芒被这道光华一照,似入膏泥之中,顿受阻碍,去势骤缓。
这时沙道人大声喊道:“师兄,合力杀张道人!”
他起先就打得围魏救赵,攻敌必救的主意,只是张衍自心生警兆之后,早有防备,因此将“七星束阳袍”与“经罗遁钧宝佑衣”这两件宝衫护体俱都穿戴在身,寻常法宝,万难及身。
沙道人一人之力拿他不动,但如能数人合力,那便把握大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