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要收得白可传虽不是什么大话,但其实也无这般容易,此语乃是看出对方身上那件宝衣需不停催动法力,方能御使,因此故意以言语相激,好使得对方露出几分破绽来。
白可传听了这话,也是满腹火气,他自修道以来,何曾吃过这等亏?死命将那四色气芒来回驱使,光华闪动不休,涤荡搅动,似泼水般洒将下来。
奈何张衍剑光飞遁迅疾,往往还未等那风火水雷来袭,就已到了另一边。
围在周围的诸弟子虽也看出不对,但他们便是有法宝在手,也无法插手入两人斗法,否则一不小心就要被那沉斛牌波及,更何况如今多数人已是两手空空,只能在一旁观望。
白可传见任凭自己如何使力,那四色气芒却怎么落不到张衍身上,心中又惊又惧,知道再这样下去要遭。
他与敌交战,向来都是无往而不利,只需把这“沉斛牌”一祭,就能拿下对手,却从未遭遇过如此窘境,法宝根本击不中对手,那又如何取胜?
张衍见他始终守得稳妥,也不欲与其纠缠,笑了一笑,道:“待我先料理了那些看客,再来奉陪。”
把剑丸一按,分出十道灿灿剑光,把手一指,就在白可传身侧环绕游走,虽不落下,却是隐含威慑。
随后他把剑芒一展,去到远空,追至一名列玄教弟子身后,将那水行真光xiangxia一落,就刷了一人进来,接着剑光一个跳跃,又闪到了另一侧,亦是如法炮制。
几个呼吸之间,他已是接连捉了六人去,照这般下去,用不了多时,他就能将此间之人都收拾干净了。
那些玄光境弟子面对他时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纷纷向外逃窜,惨声大叫道:“白师兄,救救我等性命。”
白可传铁青着脸,他万万没想到,张衍根本不来理会自己。转而去挑拣他同门下手。他几次忍不住想动手,只是看着周围那些个隐隐闪烁的剑丸,又按捺了下来。
经了适才那一剑后,他已是知晓。若是自己敢有妄动,一个疏忽,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飞剑就能取了自己首级去,因此面对同门被屠戮,竟是硬起心肠。生生忍住,丝毫不加以援手。
实则张衍那十道分光剑芒并无他想象中那等杀伤力,分光离合之法固然厉害,但需剑修立于一处,以心神驾驭,方能伤敌。
眼下他不过是欺白可传不明其中底细,做个样子而已,而后者果然也是被震慑住了。
白可传心中不停筹谋对策,过了一会儿。他猛一抬头,看向一处,沉声道:“五位师弟,还不出手么?若是等这人扫平诸位师侄,便要轮到你们了。”
那五名跟随他而来的化丹修士此时正站于一处。他们乃是各处分坛坛主,因见他们修为较高,是以张衍并未先挑他们下手。
这五人在张衍出手之时,不自觉地靠在了一起。前后有同门相互照应,他们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也都是稍稍镇定下来。
能在列玄教中到得他们这等地位,虽是方才被张衍收了得意法宝去,但又岂会只有一件法宝傍身?
只是见张衍道术奇异,因此都存了一些私心,想留着自己护身保命,不想再平白无故的失了去。
他们也并非蠢人,只是当局者迷,如今白可传一说这话,他们俱是心头一凛,立时认清了眼前形势。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有一人出声道:“白师兄说得没错,此处乃是贞罗盟地界,我等绝无退路可言,不是生便是死,如今不杀了此人,难道我等还想活着回去么?”
白可传高声道:“正是如此,我等唯有齐心才能出此困局。”
那先前曾与他有过龃龉的尤少方也在其中,他却没有什么好脸色,此时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白可传,你方才的威风哪里去了?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我等岂会落到这田地?回去之后,我定要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上禀教主!”
白可传闷哼了一声,道:“尤少方,等到你出去之后,再说这话不迟。”
尤少方冷冷回言道:“那就不劳你白大仙师挂怀了。”
白可传嘿了一声,却是再也不出声了。
尤少方看了看前方战局,小声道:“这道人道术奇诡,似能收人法宝,我等不可将手中宝物同时祭出,免得重蹈覆辙,待会儿交手之时,两人出手,两人照应,一人在旁护持,若是法力不济,再换得二人上去,诸位道兄看此法可好?”
另四人见他布置虽是简单,但仓促之间,却也是想不出对付此等强敌的更高明的办法了,因此都是道:“便依尤师兄之言。”
五人又粗粗合计了一番,便议定了互相之间如何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