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鱼唯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玟山在电话里说:小雷声死了,死在他亲生母亲白小雨的手里。
异地他乡,举目皆是陌生的面孔,无人可以解释残酷的真假,电话是新买的电话,段玟山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那样不真实,一切的不熟悉带给鱼唯小不可置信的感觉,好像被抛进了苦情剧的戏本里,挣扎来回都是无尽的苦涩。
白小雨最haode朋友是自己,段玟山最haode朋友是傅泽。
那一刻,鱼唯小没有想到安日初,第一时间打给了傅泽。
傅泽的声音听上去也些许疼痛;“是的,我也刚接到玟山的电话,小雨昨晚在浴缸里溺死了雷声,今早刚被警察逮捕。”
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摔碎,鱼唯小差点又和所有人失去了联系。
“怎么办?傅泽,我好害怕……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记得我刚生下芸豆那会子小雨还老跑来探望我,带着雷声,状态很haode样子……”鱼唯小听到手机提示低电的声音,这二手货,用起来果然不太顺畅,“怎么办……我手机又快没电了,我、我是该继续去找日初,还是回国去看小雨?”
“你自己决定。”傅泽说,他此刻坐在吉普车内,吉普车停在回洛杉矶的高速紧急停车带上,打着双跳,车灯和他的心一样忐忑纠葛。
鱼唯小很难做决定:她思念安日初,疯狂渴盼见到他,几乎都已经快抵达他的身边了,可是带着小雨的噩耗,鱼唯小又怎能和他快乐相聚?
“我回国。”隔了大约有五分钟,鱼唯小感觉手机的电已经耗到了极限,才做出决定。
“你在机场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傅泽在电话自动挂断之前,说了这么一句。
三个小时后,鱼唯小改签了回国的飞机,和傅泽一起登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鱼唯小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飞机渐渐拱入云霄,美国的傍晚,残阳似血,投射在如海Lang般翻卷的云层上,有恍若彩虹的绚丽,可是鱼唯小的心,一点都不绚丽,她如一滩软泥缩在椅子里,苦大仇深地说:“差一点,我就见到了日初。”
“飞往北京,你也许会见到日出。”傅泽说。
鱼唯小知道他说的“日出”不是自己的“日初”,遂更觉心酸,也懊恼生活的波折突如其来:“你说小雨怎么会出这种事呢?雷声招她惹她了?她是疯狂到何等境地,居然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想想小雷声两岁都没到,两岁没到的孩子会什么?几乎是少有像雷声那般懂事,鱼唯小上回见到他的时候,他一口一个“妈妈”叫得十分顺溜,走路脚步也十分扎实,他甚至知道自己去马桶便便,也会自己搭积木玩不需要妈妈操心,更能帮妈妈打下手,玩完了知道收拾玩具,这么乖的孩子,是怎样惹怒了白小雨,竟被溺死在浴缸里?还是小雨的心理问题趋向严重,无意间下了毒手?
一想到孩子的无辜与可怜,鱼唯小心中的母爱便被唤醒,心在伤痛的过程里也如被揉了好几遍的面团渐渐柔软,于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芸豆,于是情不可控地自责起来:“我真的不是个称职的妈妈,芸豆还这么小,我居然就抛下她来找安日初,她半夜梦醒如果想我了怎么办?如果不肯喝奶粉怎么办?如果爬着爬着从床上掉下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