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两次,都是从河上划着小船来的,第一次被提前发现,根本没上岸就跑了。后来我们就把围墙修了起来,这样他们就没法在晚上偷袭村子了。第二次来的时候,他们果然没再打算从这里登陆,而是选择了在凌晨从陆地上偷袭。结果被围墙上的哨兵发现了,被手弩射死了十多个人。这一年左右就没人再来试探了,那些人的装备太落后,射出来的箭都是用木头和石头做的,熟悉了他们的吼叫之后,就没啥可怕的了。”
工匠们聊起部落中的生活,兴致挺高,从部落间的互相争斗开始讲,一直说到了每年收获季节在河边进行的部落之间物品交换。然后又说起了部落中还缺什么、他们在附近发现了什么树种适合造船、有什么矿产等等,洪涛都认真的拿着本子记录了下来。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几位长老和图这位女首领已经把村民们都召集了起来,又是唱又是跳的,和上次洪涛结婚时差不多。只不过大家能用简单的汉语交流了,尤其是部落中那些孩子和年轻人,他们学习汉语的能力要强很多,有几个甚至比图说得还好。
“陛下,您又把我蒙了,合算在这里又娶了一个媳妇,还是他们的首领,那还要我干嘛用啊!”罗有德对洪涛走到哪儿就把家安到哪儿的本领是既羡慕又痛恨,他好不容易娶了一个,还远在开普敦,身份也没图这么高。
“他们和我们还不太一样,让你来就是替我多说服说服他们,让他们认同我们的生活方式,让他们能主动学习更多的知识,让他们变成我们自己人。”对于罗有德抱怨,洪涛就当没听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想吃后悔药没门!
“就靠咱带来的这几十口子人?”罗有德明白洪涛想在这里干嘛,但是他不太相信这个任务能完成,人太少。
“几十口子?老罗啊,你可真敢开牙!当初我带着疍家人刚到金河湾的时候,也就几十口子人,还是老幼妇孺都有。那真是要啥没啥,就靠着熬鲸油卖给你慢慢发展成了金河帝国。这里有砍不完的树木、采不完的矿产、抓不完的奴隶、还有图的部落,我还给你配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有斯万在这里,这几十人顶上百人用。光是这几门甲板炮,就够你在这里当土皇帝了,你还想要多少?”洪涛最听不得别人抱怨条件差,自己是白手起家,只要不比自己当年条件差,就闭上嘴少说吧。
“得,你也别瞪眼,我就试试你当年在金河湾白手起家的滋味。可是话说在前面,干不好你可不能埋怨我,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早在大宋当皇帝了。”罗有德被洪涛噎得找不到理由了,洪涛说得确实是实情,还是他亲眼所见。但洪涛能成功,不意味着自己也能成功,罗有德从来没把自己和洪涛平起平坐的比较过。
“罗老板,你这话我听着就丧气。陛下已经把路都指好了,大炮都给准备好了,还有脸说不成功?我看没啥难的,听咱招呼的咱就带着他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不听招呼的一律咔嚓掉,不就是抓奴隶嘛,我又不是没抓过,难道说这里的奴隶长了四条腿?我们追不上!”斯万听着罗有德一个劲儿的向后缩,很不高兴。他来这里是建功立业的,不是混吃等死,摊上罗有德这么一个怂蛋包,前途有点渺茫啊。
“嘿,我说混小子,我和陛下出生入死的时候有你吗!去去去,一边待着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罗有德当着洪涛的面儿被斯万给数落了一顿,就算脸皮厚也挂不住了,开始摆起了老资格。
“打住、打住!你们俩现在就开始吵吵,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斯万,和你罗叔道歉,他是你长辈,以后说话不许这样啊。老罗,你也是废话太多了,难怪孩子烦你,我都烦你!图,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哥哥,叫罗有德!这是我侄子,叫斯万。以后他们俩就留在这里,帮助村里造出更好的房子、更好的机器、还有更好的医生。”
面对罗友徳的保守谨慎和斯万的激进大胆,洪涛是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鼓励谁也不批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两个人性格迥异,只要没有根本利益上的冲突,是不会针尖对麦芒的往死里斗,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更容易优势互补。
他现在担心的不是罗有德和斯万之间的合作关系,而是图的态度。这个印第安人部落能不能容忍大量异族人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生活,很难判断,洪涛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唯一能够借鉴的就是当初欧洲新移民初到美洲大陆后和当地印第安人之间发生的一系列冲突。当时欧洲新移民是利用了印第安人部落之间的矛盾,挑起了他们之间的仇杀,借此来降低自身的压力。不过这个办法副作用很大,初期比较管用,后期一旦印第安人反应了过来,就会永远没有信任可言。既然有了欧洲移民的经验教训,洪涛就想在他们的基础上做得更好一些,看看能不能把副作用降低。
中国历史上也有很多与异族融合很成功的例子,采用的方式无外乎战争、绥靖和怀柔这么三板斧。刚开始必须打一打,不见得要杀太多人,但一定要把对手打疼,然后再坐下来慢慢谈条件。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核心思想,在强硬、怀柔之间如何找到平衡是关键,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绥靖政策来做适当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