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的人更幸福。”
阿瓦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这个女人在嘲笑他!
看着阿瓦一脸委屈不甘的模样,花琉璃忍不住道:“阿瓦殿下的这个眼神,让我想起了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当你带兵偷袭我大晋城池,屠杀百姓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用这种眼神在看着你?”
当初阿瓦带兵攻打一座城池,屠杀城中百姓无数,若不是青寒州得知此事,飞速赶往当地增援,不知还有多少百姓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只可惜阿瓦早早便逃走,让他逃过一劫。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无需跟我谈什么道义。”阿瓦冷笑,“谁让你晋国多良田沃土?”
“所以谁让你被抓呢?”花琉璃冷笑,“你想回金珀继承皇位?做梦!”
“我能不能回金珀,不是你一个女人说了算……”
“孤觉得郡主说得很有道理。”太子打断阿瓦的话,“阿瓦皇子或许还不知道,福寿郡主乃是孤的未婚妻,未来的太子妃,她的意思,便是孤的意思。”
“什么……”阿瓦面色难看至极,身为皇室中人,他深谙皇家人多疑的特性,所以即使花应庭把他当做人质押送回京,他仍旧有回到金珀的自信。
因为没有任何帝王能够忍受权势过大的将军,花家人越是想把他关押在晋国,就越容易引起昌隆帝的反感。到时候只要金珀使臣多给晋国权贵送礼,然后让他们挑拨一番,他肯定有回国的机会。
可是花家的女儿如果能做太子妃,那么这一系列的计划,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他看着花琉璃与太子,面色阴沉,若是能让昌隆帝对花家还有太子起疑,那就好了。只可惜他现在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金珀使臣们又不敢轻易出门走动,即使心里有再多的计划,都无法得到施展。
知道阿瓦曾对琉璃用过美男计,让琉璃亲眼近距离看清阿瓦现在的长相后,太子心情好了很多,小声在花琉璃耳边嘀咕道:“我家琉璃冰雪聪明,怎么可能中这种毫无内涵的美男计,更何况这个阿瓦皇子,也实在算不得什么美男。”
花琉璃拿团扇遮住脸,在太子耳边轻声调侃道:“若他有殿下这般姿色,或许我就中计了。”
“可是世间只有一个姬元溯。”太子笑眯眯道,“更何况,我是以真心动人心,靠的可不是肤浅的脸。”
花琉璃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坐直身体,放下团扇道:“阿瓦,当你被花家军抓住你的那一刻,就代表你再也没有成为金珀皇帝的机会,死心吧。”
金珀皇帝膝下有三子,大皇子性格温吞平庸,二皇子好战善战,三皇子生母身份低贱,并且因为得罪二皇子阿瓦,被阿瓦打断了一条腿,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皇帝。
若阿瓦无法回金珀,待温吞无能的大皇子登基,金珀定不敢再犯大晋边境。所以只要昌隆帝与太子神智清醒,就不可能放虎归山。
更何况阿瓦对大晋百姓犯下了累累恶行,就算是为了那些死去的百姓,也不可能放了他。
这一辈子,阿瓦都只能无望地囚禁在晋国京城,做着回国登基的美梦。
“你们不能这样做。”阿瓦是彻底慌了,他想明白了花琉璃心里的打算,撕心裂肺地喊道,“我是金珀最珍贵的二皇子。”
“为什么不能?”太子轻笑一声,与疯狂怒吼的阿瓦相比,他平静地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孤觉得这样很好。”
“不、不、不……”阿瓦不断地摇头,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喃喃道,“我的父皇,一定会来救我的,一定会的。”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的父亲不会为了你,再与晋国发生战争。”花琉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瓦。就像当年的阿瓦,骑在高头大马上,冷漠地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晋国百姓,“你要学会接受。一年学不会就两年,两年学不会就五年,只要你在天牢里关押的时间够长,总会有接受的那一天。”
说完,她拉起从头到尾都摆着一副“琉璃说什么就是什么”表情的太子,冷哼一声:“这一辈子,即使死,你也休想再回到金珀。”
“孤听说过一个传言。”太子看着脸上浮现出死志的阿瓦,“若是有人自杀,把他的骨灰撒在怨灵多的大道上,他的灵魂就会被怨灵吞噬,永世不能超生。”
“孤听说葫州是个好地方……”
葫州就是当年阿瓦带兵屠杀无辜百姓的地方,太子这话分明是在说,阿瓦现在敢自杀,他就敢把阿瓦的骨灰撒在葫州的大路上,让千人踩,万人踏,让他永世不能超生。
金珀人信奉来世转生这种事,对死后的葬礼十分看重,太子这席话,对阿瓦无异是最大的打击。
活,不让他好好活。
死,还要把他挫骨扬灰?
阿瓦看着晋国太子,浑身上下被无尽的恐惧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一辆辆满载书卷的马车,停在了乐阳长公主府门前。
“驸马到了。”
“恭迎驸马。”
穿着浅色长袍的男人走出马车,他身上带着斯文的书卷气,尽管人过中年,但仍旧是个容貌出众的男人。
他抬头看着公主府大门上轻轻晃动的红灯笼,带着儿子跨进了大门。
一家三口相见后,谢驸马挥退下人,面色更加温柔:“谢瑶惹出大事了?”
乐阳长公主愁着脸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孩子小,不懂事,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教好他。”谢驸马语气淡淡,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人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
“今日夜色不错,瑶瑶能走得好看些。”
“驸马,”乐阳长公主犹豫道,“那是我们的孩子……”
“所以她更应该为了我们整个家族,付出她该付的代价。”谢驸马微微一笑,俊美的脸温柔如三月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