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菱对周家小姐感激一笑,小心翼翼地蹭到班婳身边,在她旁边坐下了。
周家小姐见状,顿时笑道:“瞧瞧,瞧瞧,你这张脸可真招小姑娘喜欢,就连刚回京的姚妹妹,也爱盯着你脸红。”
班婳见这个姚家姑娘有些面生,脸上还带着孩子气,便从桌子上拿了个果子放到她掌心:“你别理周姐姐,她最爱逗你这般可爱的小姑娘。”
几人见状更是笑了,赵家小姐性子比较文静,这个时候也要插一句嘴道:“周家姐姐可不是撒谎,只要你出去,什么时候不是招猫逗狗,惹得一干小姑娘姐姐长,姐姐短围着你打转?”
班婳摸了摸脸,挑眉:“天生丽质难自弃,这都是命。”
“让我瞧瞧你的脸皮有多厚,”周家小姐轻轻地捏了捏班婳的脸颊,只觉得这皮肤又嫩又滑,就算她是个女人,也忍不住想多捏两下,“脸倒是不厚,看来说这话,是不打算要它了。”
众人齐齐笑了出来,姚菱偷偷地看班婳,只觉得眼前这位郡主好看极了,世间万物所有景致,都不如她一个笑脸。
若她是个儿郎,定要把她求娶回家。每天给她最舒适的生活,虽自由的日子,让她永远开心愉快,即便老了以后,也会变成最美丽的老人。
班婳注意到身边这个姚家姑娘总是偷偷瞧自己,忍不住笑道:“姚姑娘,你在看什么?”
“我……”姚菱绞着手里的帕子,“我看你好看。”
班婳闻言笑出声:“这话真好听。”
“啊?”姚菱疑惑的张大嘴,这个时候不应该自谦或是害羞吗?
“早跟你说了,这人是极不要脸的,你偏偏还夸她,”周家小姐对姚菱招了招手,“来,你还是离她远着些,免得被带坏了。”
“郡主很好的,”姚菱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会带坏。”
班婳见这几个同伴又要笑,便道:“行了,你们不要拿小姑娘打趣,我脸皮厚,你们还是笑我吧。”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姚菱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忍不住多看了班婳几眼,只觉得福乐郡主温柔极了。然后她发现,在福乐郡主说了这话以后,这几位小姐竟真的没有再拿她打趣,只是聊天的时候,时不时把她带了进来。跟这些人坐在一起,没一会她身上那股不自在感便烟消云散。
原来京城有这么多好玩的去处,原来那家看似文雅的公子私底下竟然如此坏。越听越有趣,姚菱忽然觉得,只是回京以后的这些日子过得实在太无趣了,哪像这些贵女般多姿多彩。
“你以前住在薛州?”班婳忽然想起自己跟容瑕去一家面馆吃过面,那个老板似乎就是薛州人,“那里怎么样?”
“以前我听人说过一些不太好的话,不过自从前几年换了一个刺史以后,薛州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姚菱道,“我曾随人去拜访过刺史夫人,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子。”
“薛州刺史?”周家小姐转头看赵家小姐,“薛州刺史不是你的兄长么?”
赵家小姐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姚小姐,不知我哥哥与嫂子在薛州可还习惯,是胖还是瘦?我的侄儿还好吗?”
姚菱还没弄清京城里人情关系,所以也不知道薛州刺史竟然是这位赵家姑娘的兄长,她愣了一下后道:“我去刺史府的次数不多,不过未曾听过赵刺史身体不好的话,刺史家的小郎君虽然只有两三岁,但是十分机灵可爱,我回京前小公子已经会很利索的说话了。”
“那便好,那便好,”赵家小姐脸上的笑意更浓,拉着姚菱又问了不少薛州的风土人情。
有了这个插曲,姚菱算是真正的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寿宴还没有开始,已经有不少人称她为姚妹妹,而不是生疏的姚小姐或者姚姑娘了。
“婳婳,”周家小姐把班婳带到角落里,与她小声道,“石家那边的事情,你小心些。”
班婳点了点头。
周家与班家的关系不错,但是石家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多好,也不算太差。石家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而且还当着众多人的面折了面子,她担心石家日后会报复。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直了些,”周家小姐往四周望了望,“姚菱这姑娘虽然看着不错,但是她回京以后,一直都跟着石飞仙那些人一起玩。现在石飞仙出了事,那个什么竹林七仙女,七才女之类的,也都散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
“周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班婳捏了捏周家小姐的手,“我不会多想的。”
“谁管你多不多想,”周文碧轻哼一声,伸手扶了一下班婳鬓边的银步摇,“你给我稍微省心一些,我就能心满意足了。”
班婳对周文碧讨好一笑,转头听到外面有喧哗声,似乎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来了。两人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二皇子与二皇子妃,这两人携手走来的模样,倒不像是外面传闻那般感情不好。
二皇子进门后,就给外祖父外祖母行了大礼,做足了孝顺的姿态。
若不是外面关于他乱七八糟的传闻太多,任谁也不敢相信,这人会是个混蛋。不管他人品怎么样,皮相还是不错的,如果他不是皇子,靠着这张脸,去给贵女做个小白脸,也是勉强够的。
行完礼以后,蒋洛就要去外面与男客们坐在一起,哪知道他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班婳。
他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班婳面前,语气有些嘲讽:“你不是在家里守孝么,跑来这里凑热闹作甚?”
班婳恨不得在心里翻一个大白眼:“来为成国公贺寿,是小女子的荣幸。”
“啧,装模作样。”二皇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周文碧小声对班婳道:“二皇子对你意见很大?”
班婳挑眉:“脑内有疾,我原谅他。”
二皇子走了没一会儿,太子就到了。不过与二皇子不同的是,他是单独来的,并没有带女眷一起出来。
与有些跳脱的二皇子相比,太子更为文雅,也更为沉稳,在班婳看来,成国公一家似乎也更加喜欢太子,或者说他们更欣赏这样的外孙。
寒暄过后,成国公夫人顺口问道:“太子妃呢?”
太子道:“太子妃身体不适,我便让她在宫中休息了,不过她也为二老备下了亲手做的礼物,外祖父与外祖母见了以后,可不要嫌弃。”
“太子妃身份贵重,怎能让她亲手做礼物,”成国公夫人笑瞪太子一眼,“你这就太不体贴了。”
“非我不体贴,是太子妃惦记着二老,我拦也拦不住,”太子说话速度很慢,也很温柔,这样一个男人,是很容易得到长辈喜欢的。
班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想,她若是长辈,大概也更喜欢太子这样的孙子。
只可惜她养不出这么大的一个孙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太子与太子妃之间可能出问题了,不然这样的场合下,太子不可能不带太子妃出席。
至于太子妃究竟病没有病,就只有太子自己心里明白了。
“国公爷,夫人,成安伯到了。”
“快快有请!”众所周知,成国公十分喜爱成安伯,对待成安伯的态度,就跟自己的亲孙子一般。现在听到成安伯来了,顿时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
老还小,老还小,年纪大了的人,做事就难免开始任性起来。
容瑕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官服,像是匆匆赶来,他进门后便给成国公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来迟,请成国公恕罪。”
“快起来,快起来,”成国公笑呵呵地让他起身,“你现在是吏部尚书,忙才是正常的,若是不忙我才要不高兴呢。”
说完这话,他又看着容瑕道:“瘦了,瘦了。平日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待你日后成婚了,可不能还像现在这样。”
容瑕偏头看向人群中的班婳,笑着答道:“是,晚辈记下了。”
成国公对容瑕如此听话很满意,转头又道:“对啦,我记得你前些日子已经订婚,是哪家的姑娘来着?”
“回国公爷,是静亭公的女儿,福乐郡主。”容瑕提到班婳的名号时,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忍不住大了几分。
“福乐郡主?”成国公虽然老得有些糊涂,但是对班婳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想了好半会,点头赞叹道,“这个好,这个好,她祖母乃是大业第一美人,这孩子也长得灵气十足,你能娶到她倒是福气。”
是的,在成国公这一辈心中,大业第一美人仍旧是曾经的德宁大长公主,这些小辈都是还没长好的小豆芽。
年轻一辈口中的“第一美人”,他是从来不承认的。
“是,能与福乐郡主定亲,确是晚辈的福气。”容瑕笑着应了,他转头去看班婳,班婳给他做了一个鬼脸。
“那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成国公道,“前些日子我还跟大长公主说好了,要带夫人一块去喝她孙子孙女的喜酒呢,你动作快着些,别让我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