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衙差看到楼梯拐角处躺着的男人,拔出身上的佩刀,对刘半山道,“请您小心。”
“无碍,此人已经昏迷,让人把他带出去吧。”刘半山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径直往楼上走。就算听到有人惨叫,也只是顿了顿脚,脸上的表情却是半分不变。
跟着他的衙差心中敬佩,不愧是大理寺少卿,肯定见识过各种凄惨的罪犯,听过各种哀嚎声,这点动静吓不住他。
一行人上了楼,见到在地上哀嚎打滚的男人,还有乱七八糟的屋子,都有些发懵,这都是静亭公府护卫弄的?
“下官见过福乐郡主,见过成安伯。”刘半山整了整衣袍,走到班婳与容瑕面前,向两人行了礼。
班婳低头看了眼他的脚下,他的脚踩到了血,但是他却没有挪动半步,脸上仍旧是恭恭敬敬的神色。她神情稍缓,“刘大人不必多礼。”
班家的护卫把事情经过跟刘半山讲了一遍。
“这几个刺客……”一直没有变脸色的刘半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打的。”班婳淡淡道,“这几个刺客激烈反抗,试图逃跑,我也只能如此了。”
刘半山用眼角余光去看容瑕,见容瑕只是安静地坐在班婳身边,便躬身道:“多谢郡主帮我们抓住歹人,不然这个案子还不好查了。”
“若是别的人,我免不了要多说几句,但既然是刘大人,我废话就不多说了,”班婳把画像递到刘半山手里,“我希望大理寺的人尽快帮我抓到此人。”
刘半山看着手里这张栩栩如生的人面描像,猛地扭头去看容瑕。
容瑕抬头,一双桃花眼中带着丝丝寒意:“刘大人还有什么问题?这个人的口音是京城人士,肯定会有人认识他,刘大人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此人抓住,你说呢?”
“是!”刘半山对容瑕深深一揖,“下官这就让人去办。”
本来这种案子应该交于衙门处理,但是静亭公身份特别,又算得上是皇亲国戚,案子自然就要移交到大理寺。
他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卫兵就把地上躺着的这些刺客拖了出去,至于那个哀嚎不止的刺客,直接找来一块布塞住嘴,就把人架着拖了出去。
守在外面看热闹的见刺客被带了出来,而且每一个都形容狼狈,于是在脑海中描绘了一场官兵大战刺客的好戏,并且互相交换起各自的看法起来。
最后见到容瑕与班婳出来,众人齐齐惊艳了一场。
当真是俊男美女,这两人站在一起,其他人便全成了歪瓜裂枣。
有人听说这对男女是未婚夫妻,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对么,打眼看去这么相配的人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可真是老天不开眼了。
京城百姓们,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班婳下来的时候,见弟弟正陪在父亲身边,应该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姐,”班恒见到她,走到她身边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你跟父亲先回府,我还有事情要办。”班婳脸色仍旧不太好看,“加强府里的守卫,在事情没有查清以前,你跟父亲都少出门。”
“我……”
“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我打断你的腿让你躺在床上,要么你乖乖待在家。”班婳沉下脸的时候,让班恒想到面对母亲时的敬畏感,一个不字到了嘴边都不敢说出来。
“那你现在要去哪儿?”班恒担心班婳去闹衙门或者大理寺,到时候这事就热闹了。
“我们受了委屈,自然是进宫找皇上了,”班婳小声道,“父亲受到惊吓,生病了。”
班恒扭头看着毫无受惊过度迹象的父亲,点了点头:“姐,你放心,我就这带父亲回去。”
送走父亲与弟弟,班婳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容瑕还站在原地,便道:“你近来也小心些,我不知道这些人是针对我父亲,还是针对我们整个班家。你跟我订了亲,我担心你会受到连累。”
“我不怕受连累,”容瑕走到她的马前,“你进宫小心。”
“嗯。”班婳点了点头,一拍马儿,马儿便飞驰出去。
容瑕看着班婳离去的背影,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伯爷?”
“去大理寺。”容瑕声音有些冷,“这个案子,必须要查出来。”
大理寺每天都很忙,但是今天格外的忙,查案人员在排查班家与其他家有无仇怨的时候,发现跟班家有过恩怨的人家实在不少。地位高的有二皇子,地位低的有调戏民女的街头混混。
这班家人没事就爱招惹人玩吧,这常常一排名单下来,真觉得他们家这么多年没被人收拾,不知道是因为后台稳,还是运气好。
“刘大人,成安伯要见你。”
“快请。”刘半山猜到容瑕到来的原因,他放下手里的趣÷阁,停下临摹了一半的画。
片刻后,面色有些冷淡的容瑕进了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