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王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懂表侄女的想法,这种事藏着掖着都还来不及,哪有跑到皇上面前自投罗网的?再看表侄的表情,也是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瞬间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皇上如此偏宠班家人,是因为他们……蠢得让人放心?
“殿下,郡主说得也有道理,”容瑕放下茶杯,“你被人冤枉,总是要让陛下知道的。”
长青王莫名其妙地看着容瑕,这位脑子也不好使了,还有道理?
当今的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一句话不谨慎,都会被他忌讳很久,更别说这种事。他瞥了眼容瑕,又看了眼班婳,这是美色上头,理智全无?
还真看不出,容瑕跟他有一样的爱好啊。
听到容瑕赞同自己说法后,班婳就觉得容瑕这人是越看越顺眼,不仅长得好看,脑子还聪明,最重要的还是他很有眼光。
这已经不是班婳第一次发现容瑕这个优点了。
长青湾越看越觉得这三个人有些糟心,摆了摆手:“你们自己回家吧,我就不招待你们了。”
班家姐弟向来心宽,见长青王对这个建议不感兴趣,拍了拍屁股就走人,全然没有目睹皇室暗算现场的紧张刺激感。
“我就知道买这些会说话的小玩意儿回家,铁定闹点事出来,”班恒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对一同出来的容瑕道,“我小时候买了一只鹦鹉回来,谁知道那扁毛畜生竟然说市井下流话,气得母亲恨恨地收拾了我一顿。”
容瑕闻言笑道:“那也挺有意思的。”
他小时候没有时间玩这些东西,家里也不允许他玩物丧志,这种调皮捣蛋的经历,他还从未经历过。
“班世子!”街对面几个穿着红红紫紫的纨绔公子朝班恒招着手,见班婳也在,这几个年轻人还拿出扇子摇了摇,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班婳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朝班恒挥了挥手,“你的朋友叫你,你自己过去。”
班恒闻言便乐滋滋地跑了过去,看得出他确实跟这几个纨绔关系不错。
“郡主,”容瑕看着班婳的手臂,“前几日听说了一些传言,不知你的伤怎么样了?”
“传言?”班婳眨了眨眼,小表情显得格外无辜,“你说二皇子摔断我手臂这事?”
容瑕确实担心过这件事,秋猎的时候,他就看出二皇子与班婳之间不太对付,这两人又都是不吃亏的性子,就算别人说这两个人在皇帝面前打了起来,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受得了男人的一拳头。
班婳想撩起袖子给容瑕看一眼,但是又觉得不太合适,便用手比了一个面积:“没事,就伤到了这么一小块。”
她的手指白皙柔嫩,就像是剥去外皮,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葱根,白嫩得可爱。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他三指宽的距离,水润的眼睛就像是全是毛茸茸的小动物,有些可爱,又有些可怜。
“日后遇到二皇子那样的……你且离他远些,”容瑕想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之气,把帐记着日后再报,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自己受伤。”
班婳脚尖在地上轻轻跺着,移开视线不与容瑕的目光对上,因为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这是她故意算计蒋洛的,“他嘲笑我被人退婚几次便罢了,还嘲笑父亲平庸无用,我自然忍不下这口气。”
容瑕想说,人生在世不称意,没有谁能一帆风顺,无忧无虑。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扑闪闪的大眼睛,他又把话咽了下去,“收拾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
“可是我懒得想其他方法,”班婳十分地坦然,“费脑子。”
容瑕哑然失笑,这话……确实像是班婳说得出来的话。
“那万一这个人你打不过,地位又比你高怎么办?”
“我暂时还没遇到,”班婳认真地想了想,“等我遇到了,我再告诉你。”
容瑕:他真不该跟一个受宠的郡主谈论这种问题。
“姐。”班恒跑了回来,对班婳道,“我跟朋友去看一会斗鸡,你自己回去。”
“你自己小心些,”班婳在身上掏出两张银票,一张面额两百,一张面额一百两,她看了几眼后,把两百两银票给了班恒,“拿去。”
“姐,你真好!”班恒拿着银票,满足的骑上马,跟着其他公子哥们走了。
容瑕看着班恒欢快的背影,觉得自己对班家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能够在地里埋一堆黄金宝石,出门玩却只能在身上带两百两银子,还特别的兴高采烈,这家人他是真的看不懂。
“容伯爷,”班婳朝容瑕行了一礼,“那我也告辞了。”
“郡主,在下送你一程。”容瑕骑上马背,笑着对班婳道,“希望郡主不嫌弃在下。”
“嫌弃倒是不嫌弃,不过这里离我家不远,我又带了护卫,一般人也不敢动我,”班婳歪头想了想,“你一个人回家挺无聊的,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容瑕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后对班婳作揖道:“有劳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