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杜大人你继续,还有什么想问的,你直吧。”杜乘风寻了个位置站定,神情自若地看着杜如晦。 他感觉得出来杜如晦没有什么恶意。 “好!好!”得到杜乘风的同意,杜如晦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杜如晦有些激动地问道:“兄弟可还曾记得自己的母亲长得什么样子?可曾记得自己母亲的名字?” “这个……”杜乘风一时语噎。 虽然他的大脑经过强化,记忆力已经逆,可是对这具身体的母亲却是印象有些模糊。就连名字也没有什么印象。 他不知道原身是什么时候被那位老人收养的,所以这方面的记忆也像是缺失了一样。 “杜大人,实不相瞒,这个母亲的样子我着实有些记不清了,名字也不太清楚。”杜乘风只好如实回答道。 “唉,没事。兄弟你稍等,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了。”杜如晦叹了一口气道。 完杜如晦缓缓地走到书房里侧的一个角落,在上面的烛台上轻轻扭了一下,角落的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狭长的暗格。暗格的里面藏着一个保存得十分完好的长方形木海 杜乘风很好奇,杜如晦这是要给他看什么东西呢? 只见杜如晦心翼翼地把木盒从暗格中取出来,又轻轻地放到长桌上,又拿起一块绢布慢慢地把木盒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终于在擦拭了几次之后,许是杜如晦觉得终于满意了,这才轻轻地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副保存完好的画卷。 杜如晦拿着画卷走到杜乘风跟前,缓缓把画卷展开,道:“兄弟,你仔细看看,这画中的人你可有印象?” 画卷打开的一瞬间,杜乘风的大脑轰的一声,就像突然当机了一样,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待回过神来,杜乘风再仔细的凝视着眼前的画卷,脑海中忽然间好像多出来不少记忆。 画卷中画的是一位美貌女子,虽然没有闭月羞花之美,但也是仪态优雅,风采飘逸,颇具大家闺秀之美。 最让杜乘风震憾的是,画中的女子居然与他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杜乘风此刻内心充满了诧异。 为什么杜如晦会保存有这样的一副画卷,看他那副珍爱的程度,这画中的女子必然在杜如晦心目中十分重要。 凝视着画卷,杜乘风脑海中的记忆惭惭地清晰了起来,但是仍然很短暂。 记忆中一位美貌女子抱着年幼的杜乘风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一个山脚下,后面还有两个突厥打扮的士兵带着一脸坏笑在追赶着。 这个山脚就是杜家村后面的山脚。美貌女子走到山脚下,实在没有了体力,摇晃的身躯靠着一颗老树滑倒在地。 年幼的杜乘风像是感受到什么危险一样,竟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杜乘风宏亮的哭声吸引来了正在后山打猎的众多杜家村村民,两名追赶的突厥士兵见到打猎的村民,知道事不可违,只好灰溜溜地逃走了。 好心的村民把美貌女子和杜乘风接回了杜家村,只是美貌女子因为伤势过重,精疲力乏,最终还是没有救回来。 最终杜文的爷爷收养了年幼的杜乘风,三人相依为命,一直到杜乘风穿越而来。 记忆很短暂,但却很清晰,而记忆中的美貌女子正是杜如晦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这时候,杜如晦开口了,声音哽咽,带着一丝激动一丝悲伤。 “兄弟,怎么样,是否想起一些什么来啦?” 杜乘风沉重地点零头,道:“是想起了一些片断。准确地,是关于我娘亲的记忆。只是杜大人为何保存着我母亲的画像呢?” 听到杜乘风一口肯定这画中的女子便是他的母亲,杜如晦眼含泪花,欣慰不已。看向杜乘风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的慈爱起来。 杜如晦长叹了一口气,视若珍宝般地把画卷重新卷好放回木盒盖上。而后微仰着头,眼睛遥望着远方,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此事来话长呀!画卷中的女子名叫柳月红,乃是老夫的发妻。十几年前,夫人带着年幼的儿回家乡省亲,谁知道归来的时候遇上战乱,之后便失去了联系。老夫派人苦苦寻找了十几年,可是一直杳无音讯。” 杜如晦到这,眼眶发红,老泪纵横,神情悲伤至极,杜乘风感觉得出来,他对画中之女子真的是深受之极,怀念之极。 饶眼睛是心灵之窗,言语或许可以谎,但眼睛不会谎。 杜乘风从杜如晦的眼睛中看到了懊悔,看到了悲痛,看到了追悔。 一瞬间这位大唐的开国功臣仿佛就苍老了许多。杜乘风看着神情悲痛的杜如晦,没有同情,反倒是有一种血脉沸腾般的冲动,还有一丝伤感一丝心痛。 杜如晦称画中女子为发妻,而杜乘风记忆中的母亲也和这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根据杜如晦刚才的描述,杜乘风脑海忽然闪过一个惊饶想法…… 两人都姓杜,杜如晦故意拦住自己,带他到这来,不会是…… 杜乘风隐隐有些怀疑,他不敢确认。尽管种种的迹象表明这种可能性极高。 比如第一次在东市面对杜构的时候,自己心里莫名的悸动,让他竟然无法对杜构下重手。 又比如刚才看到杜如晦悲痛的神情,自己居然也会心痛。 然后这种事情毕竟马虎不得,所以杜乘风沉默了,他在等着杜如晦继续开口。 杜如晦泪流满面,一脸哀韶痛哭道:“十几年呀,老夫寻找了十几年。十几年来老夫不断的安慰自己,夫人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可是越往后,希望越渺茫,老夫越来越没有信心,只能不断的欺骗自己。你能体会到这种悲哀和绝望吗?” “我能理解,杜大人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人生还得要继续,总得向前看。”杜乘风被杜如晦感染,只能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