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娴宜也不敢真的气着父亲,否则回到婆家又要受唠叨,自己娘家的人都不孝敬,婆家人哪个能为你撑腰?说出大天儿去顾娴宜也不占理。
所以她放缓了语气,见顾恒钧气的直喘粗气,连忙为他倒了杯茶端到面前,为他顺气道:“父亲说的哪里话?可真真儿是误会女儿了!实则是前儿女儿做了噩梦,梦见母亲老了几十岁,嘴都张不开无法吃饭,可怜至极,这作为儿女关切长辈的心想必父亲也是明白的,所以女儿这才带着三妹妹回门了,适才态度有些不好,父亲你消消气,别同女儿一般见识!”
顾若宜连忙帮腔道:“是啊,大姐姐与女儿说起那梦时,女儿心中一慌,实在不敢去细想,一想到母亲如今过的艰难,女儿这心里就好像刀搅一般难受。”
听着大女儿和三女儿都这么说,顾恒钧虽心中气愤,但也消了气儿了,只是板着脸冷哼道:“她犯了大错,可还住这桡祥苑,我也吩咐人每天好吃好喝的送过去,好生照顾伺候她,可沐浴可晒太阳,桡祥苑那么大尽可她溜达,还有何遭罪之说?”
“八弟弟年纪还小,他身为家中唯一嫡子,这伯爵之位日后还不都是他的?”顾娴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道:“父亲如今对母亲宽松些,日后八弟弟也能好生孝顺您啊!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撺掇着,挑拨您和弟弟的父子情份,八弟弟当了真替母亲打抱不平,那父亲您怕是要后悔的!”
“浩哥儿还小是不错,但他生性是好的,我不信他能随便听人胡说!”顾恒钧心里一股火,一把拍开了顾娴宜的手:“再说我养老的事用不着你上心,爵位又没说非给他,孝字大于天,他敢不孝顺我?”
一听爵位不给顾以浩,顾若宜顿时慌了神,不顾大姐姐的教导大声问道:“那父亲难道还要让江氏那贱皮子的儿子袭爵不成!”
顾娴宜一眼瞪过去,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气的皱紧了眉毛。
越不让她说什么她越说什么,如今都已经是出嫁了的人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说话之前一点也不小心!
“那是你的手足兄弟!”顾恒钧彻底被激怒了,一个茶杯打翻在地上,指着顾若宜说:“你一个姑娘家,还敢操心兄弟袭爵的事,我还健在呢,您要作死吗!”
顾若宜其实话刚一出口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茶杯打碎在地上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连忙走近跪下,说道:“父亲别动怒!女儿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是故意针对谁...”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恒钧不想去看那缺心眼似的傻女儿,转眼对着顾娴宜说:“你们去看吧,只给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话说完,再去看看你们八弟弟。”
两姐妹出门后,顾恒钧的气还没消,只听柴春说六姑娘来了,他才算好受些。
顾湘宜端着药茶走近,药茶的方子是江肆配的,喝起来对身子有好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她瞧了瞧地上残破的茶盏,笑着问道:“三姐姐可是惹父亲生气了?”
“别提那个蠢货!”顾恒钧没忍住骂道。
“再过半年多,眼瞧着父亲都是要当爷爷的了,怎么还同子女动气啊?”顾湘宜含笑替他顺了顺气,劝着说:“如今大姐姐夫家得力,回娘家想见见大夫人也实属正常,没准儿大姐夫真有出息的那一天,大姐姐还想把大夫人接出来呢,毕竟是亲母女,血浓于水,父亲还气这骨肉亲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