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零五,一列货运列车在地动山摇的轰鸣中拉着汽笛从卢加河的方向驶来。即将退休的火车驾驶员捏着个巴掌大的不锈钢酒壶抿了一口温热的伏特加,习惯性的扫了眼铁路两侧的护栏。
等到确认那座从未停靠过火车站周围没有想要卧轨自杀的倒霉蛋或者挡住铁轨的杂物之后,立刻加大玛丽操纵着列车开始提速,他这趟已经晚点了十几分钟,再耽搁下去恐怕这个月的奖金又要泡汤了。
飞驰中的货运列车带来的动静越来越小,最终归于平静。已经开到荒地对面的两辆太脱拉越野车立刻点亮了露营灯,将生锈的铁丝网围栏上那些致命的爆炸物照的纤毫毕现。
围栏的另一面,何天雷已经在两棵粗壮的红松树之间开辟了一块足够宽敞的营地。不但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被风机烤的一干二净,甚至周围还用反光带围出了准确的安全范围。
在他的指挥下,两台探险车小心翼翼的开过了铁丝网围栏上的缺口,随后再次用伪装网遮掩住了自身的轮廓。
而在荒地上,阿萨克和咸鱼正耐心的清理掉雪地上的车辙印,一点点的扶起被压倒的荒草,尽量避免暴露形迹。
等所有人忙完,石泉也跟森林对面的艾琳娜报过了平安,众人这才在展开的医疗车里打起了地铺。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雾气散尽,艾琳娜操纵着无人机送来了热腾腾的午饭,众人吃饱喝足,这才精神抖擞的开始了开辟安全通道的工作。
这里距离林中空地仅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但想要驾车穿过茂密的红松林,中间不知道要绕多少路才行,更不知道泥土之下又会隐藏着多少麻烦和危险。
在刘小野担忧的目光中,石泉等人再次排好昨晚的队形朝着目标前进。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出20米,金属探测器再次发出了嗡鸣。何天雷无奈的叹了口气,默不作声的朝身后的阿萨克招招手。
强劲的热风吹化了积雪,也吹开了湿润松软的松针。何天雷不敢大意,示意阿萨克调小风速,这才拿着个大号镊子小心的清理着周围的杂物。
漫长的等待中,一枚锈迹斑斑的圆柱形地雷彻底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这次没等大一些叫出这枚地雷的型号,何天雷便准确的说到,“二战德国的s型地雷,美国佬把这种能跳起来爆炸的恶心玩意儿叫弹跳贝蒂。”
“以前摆弄过?”石泉见何天雷只是推开风机的出风口暂时没有排爆的准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我可没遇到过这种老古董”
趴在地上的何天雷头也不回的说道,“跟你混的这两年我可没混日子,一直在学习二战时期各国装备的爆炸物和相关的排爆方法呢。”
“懂!加工资!”石泉开着玩笑说道。
“快歇会儿吧”
何天雷从身边的工具包里取出个不锈钢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钢针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这枚地雷的压力感应器上的小洞,最后又从包里揪出一小块油乎乎的填死了小洞。
直到这个时候,他这才重新拿起一根木制探雷针小心翼翼的在地雷周围戳了一圈,直到确定下面再没有爆炸物之后,顺手将满是锈迹的地雷用胶带胡乱缠了几圈用力丢到了森林深处。
“走吧”
何天雷举着金属探测器再次确认了一番,随后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可紧接着? 众人便再次听到了金属探测的蜂鸣!
“地雷不要钱怎么着?”何天雷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句? 最终还是认命的重新趴在地上做好了排雷准备。
与此同时,在这片红松林另一头儿的沼泽地上? 五辆太脱拉、十辆平茨高尔外加一辆卡玛斯已经串成了一串? 吭哧吭哧的拖拽着钢丝绳和锚针用力。
然而绷紧的钢丝绳刚刚离开沼泽不到一米,在一连串吓人的哨音中? 连接着锚针的钢丝绳相继断开、上扬,最后狠狠的抽碎了货柜车顶上的太阳能板。
站在远处指挥的艾琳娜心头一紧? 攥着手台喊道? “停车!从尾车往前报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
“后视镜碎了一个!”
“没人受伤”
一连串的报平安让艾琳娜松了口气,随后便是惊喜和激动,能拽的动,但又能扯断钢丝绳? 只能说明下面的发现物自重比较大? 同时却又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符合这个区间的,除了装甲列车的车厢和虎式坦克之外,艾琳娜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选项!
想到这里,艾琳娜再次攥着手台指挥道,“1组下锚针? 把我们有的锚针都用上!二组把滑轮分力的锚点换成岸边的那颗!”
“可是艾琳娜,我们的钢丝绳长度可能不够”一个年轻的白俄小伙子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