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拿起这张沾了油渍的饼,开始吃了起来。
“还行,还有救。”
魏天王满意地闭上眼。
唐皇也转怒为喜:“食物,当如此爱惜。”
你自己这般骄奢淫逸,对儿子要求却如此之严,柳秀有些哭笑不得地想到。但他心里又不由地感慨,这个太子能活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啊。
陪皇帝吃饭是什么滋味?什么味也没有!
吃了饭,一行人出去,柳秀又冲不语真人与李通拱了拱手,其他的什么也未说,任何人都能沾,唯独不能与太子沾到一起,那怕沾一点腥气也会很危险。
走出皇宫。
“陆雨萱,你怎么还未走?”
“等你,陛下说了什么?”
“赦免我的罪,三弟的罪,但要我向梁捕头赔礼道歉。”
吃饭时柳秀才渐渐醒悟,赦掉自己与三弟的罪,三弟也无罪,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句话,不要再找人家的麻烦。
对于唐皇,柳招很重要,不提柳贵妃的相助,唐皇也需要柳招平衡李怀忠的专权,以防自己被架空。
但李怀忠更重要。
比如他想杀掉自己的儿子,大臣反对,由李怀忠挡在前面,前太子杀掉了。
他要杀掉自己的妻子,李怀忠挡在前面,妻子杀死了。
他怕儿子羽翼丰满,李怀忠主动做恶人,将现太子所有羽毛,那怕绒毛都剪掉,快生生剪成一个傻子。
他想享乐,李怀忠安排人替他理财,让他过着奢侈无度的生活。
他想好色,李怀忠替他找各种美人,大臣反对,李怀忠挡着,自己的儿媳妇生生成了自己的贵妃。
他倦于政务,李怀忠将被褥搬到政事堂,替他将所有政务处理掉。
柳李不和,是他希望的,不过闹到只能留下一人的地步,又不是他所希望的。比如这次风波,他准备将其强行平息,自己是风波的源头,必须带头安静下来,这才赦掉自己的罪。
你可是大唐的皇帝唉,这种打开方式不对,应当是这样打开的,拿掉自己的侯爵,免掉三弟的罪,口头训斥严实甫,贬孙县令的官,罢掉李华的孔目官,派人追查君老汉与刘推的真正凶手。
如此,才能正“规矩”。
唐皇不是搞平衡,而是自坏大唐的根基!别的不说,闹到这份上,得有多少人站了队?不是站队,而是继续争下去,得死多少人,站队的人越多,死的人越多。
陆雨萱不可能想这么多,开心地说:“那也是好的。”
不管唐皇背后的想法有多无耻与荒涎,站在柳秀的立场,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好的不能再好。柳秀正要开口说话,一个黑衣人拦住了他,啄啄发出强烈的警告:“大武王,对你有敌意。”
随着柳秀修为的增涨,啄啄活力更充沛,感官也更敏锐。而且啄啄也说了,当年乌河一役,多名强者突然联手向孟天王发起进攻,若不是它的提醒,猝不及防之下,孟天王早死在乌河边上,根本逃不回孟王城。
“啄啄,勿怕,这里是京城,那怕李怀忠,他敢罗织罪名害人,也不敢聘请刺客于京城杀一名二等侯。”
黑衣人低声说:“我是李相公的门客,请跟我来。”
“雨萱,你稍等一会。”
柳秀随黑衣人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这里是京城,而且是北城区,到处人头攒动,小巷子虽偏也有几个行人,不过能方便说话了。
“柳秀,刺杀你与我家李相公无关。”
柳秀斟酌地说:“刚才陛下召我觐见,赦我无罪,赦我三弟无罪,当然,我三弟本来就无罪。不过陛下又说了,让我向梁捕头赔礼道歉,此事到此结束。
不管是谁刺杀我的,我进了京城,再刺杀,失去了意义,我也不想计较。”
“我家相公因你背上了一些骂名。”
柳秀拱了拱手:“无论是李相公,或是柳总督,我只是一只蝼蚁。不说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敢说,因为得罪不起。
我的情况李相公应当也了解一点,因为元脉,我必须抓紧时间修炼,无心踏上仕途,故我准备重新将医馆开起来。即便不受元脉所困,我对当官也没多大的兴趣。
从现在起,我只是一个挂着侯爵名义的大夫。无论是柳总督或是李相公,捏死我容易,但有何意义,反而因为有一个侯爵在身,惹来一些麻烦。
若是李相公主使的,我不会计较,不敢计较。
若不是,同样。
但若不是,李相公不能问我,当务之急,应当是找到虬面鬼与控制他们的那名中年人,只要找到那名中年人,一切皆会水落石出。另外,若不是,我才最冤,成了一粒被人强行推出来的棋子。不过若不是,李相公还得感谢我,幸好我逃了出来,否则李相公会更被动。”
“要不要我家李相公登门道谢?”
“不敢不敢,我说错了话行么。”
“不敢,但你为何敢杀李载?”
“在南山学院,我刻意问过方副院长李载与李相公的关系,他说算是族人,不过隔了五六代。若是李相公的至亲,那怕三弟下落不明,我也就算了,毕竟李相公的威严,不是我所能触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