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我们攻打望云城有什么好处,财富?唐国缺少财富?城池,打下来,孤城在外,能不能守得住?若不是你们主动向罴毅军动手,我们哪会对望云城动手?但诸位尽管放心,只要你们真心认错,此事也算揭过。”
“唐国宽厚,我们不及也。”
其实有些人心里面想,若不是我们将你们喂饱了,会不会揭过?但都这样了,多半不会对望云城动手了,一个个长松了一口气。大家站在码头边,看着金卫将上了小船,一直目送着金卫将登上旗舰,才陆续返回城中。
柳秀说道:“金卫将勇气可嘉。”
“这个勇气……侯总管,但愿我以后在疆场上,莫要遇到类似你这样的敌人。”
孤身进城,金卫将真不害怕,若不优秀,柳招也不会派他过来。为何过来,不仅是配合柳秀行动,也是捞功劳,进一步提拨上位的。但是金卫将看着一城的人,带着笑容,自己儿一步步地往冥土里跳,越想越是冒冷汗。
“难怪柳总督将数万兵马交给你,让你担任三军兵马大总管。”
“虽离胜利越来越近,我却不大喜欢……”柳秀不想多说了,返回舱内,继续修炼。
傍晚,慕恩请人写好了降表,带着一大群头领与几名巫医站在码头边,派人通知金卫将。
一会儿,唐军有动静了。
“是旗舰!”有人叫道。
唐军集结的船阵开始动弹,渐渐分开一条水路,那艘巨大的旗舰徐徐地从这条水路里驶了出来。
除了旗舰,后面还跟着四艘护卫的小船,一会儿,来到码头边。
四小一大船只泊好,金卫将带着诸将来到码头边,先是看降表,降表写的还行。
金卫将说:“还有一个仪式,劳烦诸位进船一叙。”
若是请慕恩他们去对岸,多半是没胆量的,不过船泊了过来,只是一艘船,而慕恩身后是一大群头领,个个皆是身手不凡之辈,没有人会害怕,一个个跟着金卫将进了底层舫楼,底层舫楼是改造过的,很大一间议事厅。
正中摆着一个香案,两边摆着长桌,长桌后面还有一张张椅子。
随着大伙陆续进来,士兵放下布帘,又有人将点燃的香烛插到香龛里。
“请跟我念,”金卫将说道。
是一份誓词书,大家跟着金卫将念完了,金卫将打了一个手势,外面传起号角声,金卫将说:“诸位,向香案施三跪九拜大礼。”
原来如此哦,慕恩等人“恍然大悟”,这套仪式若是放在码头上,城上的人看到了,未免有点不好,所以唐人将旗舰都调了过来,又将他们请上船,拉起布帘才施礼,以便给他们足够的脸面。
不过唐人礼节多是知道的,反正也没有百姓看到,施就施呗,一个个施了三跪九拜大礼。
金卫将安排人撤掉香案,重新拉开帘子,摆起酒席:“这是军中,宴席有些寒酸,为表歉意,某家刻意给诸位准备了一样小礼物。”
他又打了一个手势,有士兵从楼上拿来几十柄唐刀,皆是做工精美锋利的宝器,虽不能跟金卫将怀里那一大叠金票相比,也算是不菲的心意。
一人一柄发完,金卫将又将余下诸将,向慕恩等人介绍,寒喧一番过后,开始吃酒。
各个头领心中的疑虑更轻,宴席是有些寒酸,但是情有可愿的,一个个吃的很开心。听到号角声,望云城的百姓纷纷登上城头观看。
酒足饭饱,收了降表,举行了受降仪式,是自己人了,金卫将与其他唐将十分热情地,几乎手拉手的,将慕恩等人送下船,一直送到城门口。
许多百姓看了感到茫茫然的,搞不懂啊,不是说唐人是敌人吗,这样,还算是敌人?
卢秉中也在城头上看,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应是替望云城的人感到悲哀呢,还是感到好笑呢。
“若是成功的话,恐怕是唐国罕有的诡异的一战吧。”
金卫将对宋卫将说道:“难怪侯总管不大愿说,继续下去,连我都不大好意动手。”
宋卫将呵呵一笑。
“不过越想,我越是有些怕啊。”
“是啊,”宋卫将叹道,虽然狐山之战几乎面对面,不过甬罗王仍在纱雾里,看的不真切,但能与另一个人作比较,鲜于仲枢。别人不好说,在同等条件下,鲜于仲枢若是与柳秀开战,是必输无疑!
而且宋卫将与金卫将多少有些迷茫了,柳秀是好心,为什么如此安排,他一一解释了其原因,因此整个过程他们是很清楚的,但谁不想上位。并且进一步上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渐渐成为现实。
柳秀不欲说,宋金二人也明白,作为柳招的人,此战过后,因为战功,甚至会将柳秀的一些战功瓜分过来,摊派到他们头上。那怕柳秀生气也不行,这么大的功劳,根本不是他一个小武士能吃得下的。
但真上位了,万一那天上了战场,成为一军主将,遇到这样的对手,该怎么办?
宋卫将还有些迷糊,若此,修为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