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祖师说盘古道场末法在即,到时还要借贵派洞天之助,才能带我等修为不足之人去往星河大千世界。有这般因果在,平素为冥河剑派尽绵薄之力,乃是份所当为。”
谦词说罢,矮壮道士伸手朝琼州方向一指,又道:“此番来撞仙缘之人着实不少,总数近乎白人,想其他处仙门也有从中出力。如今我师兄邓钧正带着本宗弟子等候观礼;另有南海剑派苦行道长与大荒散人门下的几位妖圣,也同在前方等候真君驾临。”
“那便走吧,实不好因本门小事令众人久候。”黑袍道人负手身后,身下岛屿便又破浪而出。
不旋踵,鹿儿岛靠上了琼州南岸,猛一停顿,激得海浪飞腾起数十丈高。
岸边原有许多赶来拜师的青年人,乍见此景大多惊惶失措;少数镇定、机敏的,借助礁岩藏了身形,却都被黑袍道人看在眼里。他随即使了个法术,双肩左右一晃,背后涌现一片乌光,转眼分化成三十几道绳索,将那些临危不乱的年轻人俱都绑住了,扯回岛上不见踪影。
这时四方传来恭贺之声:“恭喜冥河剑派又添佳徒。”
旋就有许多道装打扮的身影从常人难察之地显出,踏上鹿儿岛延伸出来的数座长桥,一晃没了影踪。
那些被海浪吓到的年轻人门看见鹿儿岛飞退而去,这才醒悟到自家已无缘仙门,登时懊悔不已。
有人心中不甘,拔腿追到海里;有人捶胸顿足,口中呼天喊地;有人怒极叫骂;有人伤心垂泪;有人黯然跪倒……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却都无法再挽回错失的机缘。
另一厢,鹿儿岛上,前来观礼的各路有道之士聚作一团,再次对着黑袍道人施礼道贺:“恭喜曲真君收得佳徒,冥河剑派再续薪火。”
“哪里哪里,”曲真君谦道:“仅是拣选出几个种子,尚未加以考验,还无法确定谁脱颖而出,承袭本门道统。”
便在这时,有人接口道:“至少会有一个。”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出言的乃是南海剑派的一个小辈弟子,许是自知失礼,此时正往苦行道人背后都藏。
“是贫道的师侄青锄。这丫头入门不久,不懂许多规矩,适才莽撞多言,还望曲真君与诸位同道高人勿怪。”老态龙钟的苦行道人忙向众人告罪,随即转望向身后,面皮一阵抽搐,“青锄,前辈高人面前,你如何就敢放肆?还不赶紧认错!”
蔡青锄吃师叔一吼,吓得打了个激灵,正要依言认错时,却见冥河剑派的曲真君摆了摆手,含笑言道:“赤子天真,何错之有?”旋又听他温言问道:“小丫头,你说至少会有一人能承袭本门道统,不知指的是谁?”
见这前辈高人和颜悦色,蔡青锄安下心来,先自恭敬施礼,而后应道:“我所说的是冲哥儿……是苏冲。冲哥儿是我的好朋友,天生的剑道种子,只跟随六剑观里的老道士学了几年剑术,便能将我师兄宁子缺打败。”
生怕前辈高人不明这场胜绩的可贵,她又指向愕然望来的宁子缺,解说道:“宁师兄自幼入道,练气练剑十数年,论本领乃是本门筑基弟子中的第一人!”
眼见高人前辈们纷纷循着蔡青锄的指引望来,宁子缺羞愤得气血上涌,心哀呼道:“我何时有说第一?”脑子里“嗡”的一响,居然就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