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王笑又拿出一包东西,问道:“吃不吃?”
“这是什么?”
“海苔。”王笑道,“紫菜烤干了就是海苔,还撒了一些盐。很好吃的。”
淳宁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吃。夫君很喜欢这些小吃食吗?但也不见你自己吃。”
“我不是喜欢吃,这也是用来养活人们的。”王笑晃了晃手里的海苔,又道:“粮食当然是最主要的,但尽力提高了粮食的收成之后,要让人们有更多的吃的,总还是要多想办法的。蕃薯玉米这些可以有,鱼虾海产这些也可有。我这次到莱州,又就在海边建了一个培育紫菜的海场。培育的办法是从《平潭县志》上学来的,用石灰水清除杂藻,来提高紫菜的产量,是谓‘菜坛养殖法’。海上食物富饶,关键在于保存。海带是个好东西,晒干了可以保存很久。鱼虾的话,除了晒干,还有加盐腌制,我又建了一个新的厂,可以试着把食物密封起来。”
“以前渔民出海捕鱼,自己吃一部分,再卖些给附近县城,也只有一小拨人吃到。加上官兵剥掠、倭寇抢掳种种因素,日子确实不好过。如今我们试着把海上的食物加工做成大的产业链条,应该能活民无算。说起来,这事我在京城时便开始做,一直到如今,才算是累积了不少经验……”
王笑絮絮叨叨地说着,淳宁很是认真地听着,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最后看得王笑都不好意思起来。
显然,昨夜之后,两人之间的磁场有了很大的变化。
面对淳宁的目光,王笑虽自认花丛老手,却也觉得十分上头。
这种恋爱的感觉熏得他头晕。
手里拿着海苔卖弄了一遍,王笑又向淳宁问道:“真不吃吗?很好吃的。”
“不吃。”
淳宁摇了摇头,竟是真心不想吃。
王笑很有些诧异,又问道:“为什么不吃?”
淳宁没有回答,只是红了红脸。
“嗯?”王笑不依不饶,又凑过去。
“就是不想吃嘛,要是再亲的话……”淳宁的声音到了最后,低不可闻。
“唔~~”
王笑也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
马车到了济南讲武堂。
好一会儿,王笑先下车,又把淳宁抱下来。
淳宁被这么一抱,表情又羞又喜。
王笑心中暗想,也许自己能把这丫头再掰直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无聊的小想法……
讲武堂占地广阔,济南城内放不下因此才建在城外。高墙大院看上去极是恢弘,门口站着一队披甲的兵士守卫,很森严的样子。
也不是什么机密要地,其实本不必这么森严,但反正由他们守着吧。
没等王笑拿出令牌,那守卫队长却是见过他的,行了军礼唤了一声虢国公,让开道路。
王笑牵着淳宁走进讲武堂,在大练场上逛了一圈。一边逛,他一边给淳宁讲解着。
“这讲武堂,齐王殿下是校长,就是祭酒的意思,我是副校长……”
至于其它东西也没什么好讲解的,淳宁有的方面懵懂,对待公事却很是聪慧,早就知道王笑关于讲武堂的规划与目的。
她平时少有出门,这时候四下看着,不由感到十分新奇。
这校场太大,走了一会,她显然是有些累了。王笑于是背着她到学堂那边,找了张长凳坐下歇息。
不远处的一间学堂里,一个先生正在教课,正是从军机处调来的左明德。
这个人事调令是王笑亲自下的。
左明德理论丰富却少实践,其左家嫡长孙的身份又不适合上战场,相比军机处,讲武堂确实是更适合他。
这个学堂教的是最小的一群孩子,岁数大概在八岁到十二岁之间,都学过字、通一些文章,本是该用心攻读八股的年纪,却被提来学别的东西。
左明德教的是古书上的兵法,除此之外,这些孩子要少的还不少,诸如地势、筹算、骑射等等,最主要的则是一堂‘思想品德’的课程。
另外还有一些满语、朝鲜语的课程,若是哪些学生还有余力也可以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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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左明德拿着书本诵了一句,一转头,看到王笑正在坐在外面的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