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跳起来要自己打掉孩子,这个白家最小的弟弟,得知了天大的灾难,并没有担心自己的前程受到影响,而是迅速选择站在自己一边,选择保护自己和两个孩子,阿圆心里顿时亮堂了起来。
袁县令更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模样,他拍了拍阿文的瘦肩膀,问道:“那你觉得有什么是你能够做的?可以帮得上你大哥和嫂子这个忙呢?”
“我——不能——”。阿文垂下了头去,是啊,他年龄还太小,除了背书的速度无人能及,别的能力,全部没有!
所以说呢,生为男子也是很不容易的,小时候只恨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气力得到别人的尊重,长大了又容易懊悔小时候没努力坚持开创新的人生,尤其要是遇到成年之后的屈辱与打击却无还手之力,那才最是悲怆。
阿圆连连摆手:“阿文,你这样已经足够了,嫂子很高兴……”。
能选择站在自己一边就很好了,阿圆现在对于白家有了归属感,自然希望每一个成员都能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共同抵挡风雨的侵袭,但是,这很难,她原来不敢要求这么多的。
“不,阿文现在做的还不够!”袁县令却板起了一张脸,把感动的稀里哗啦的阿圆给镇住了。
袁县令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白夫人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可以遮遮掩掩,但是明年开春他们就必须面对尘世。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把他们藏起来抚养吗?不让见人?”袁县令提出来的问题。正是阿圆日思夜想辗转反侧的原因。
她想过,要是朱阳县实在呆不下去了,她就回迷糊阵砖窑里面躲着,或者去“幸福苑”藏起来,只要不出门见人,谁还能凭借莫须有的罪名去抓她不成?
可是,孩子生下来以后怎么办呢?还能总是躲着不见人吗?那非得养费了不可!
躲不能躲,藏不能藏。一旦露面就有可能被愚昧的民众给喷死,简直就是被逼到了死胡同去了一样。
阿文的神色凄怆,一脸的决然:“我帮不上嫂子别的忙,但是,不管生了几个孩子,我都要拿性命去保护!”
一家人的概念就是,不管你犯了什么事儿,首先站出来保护。
袁县令双手一拍:“好!阿文,就等你这句话呢!且听老夫一一道来。”
却原来,袁县令的打算是让阿文破釜沉舟。继续进登州府赶考,最好可以一路走到殿试。来年开春时钦点有名,成为大宋朝最年轻的的进士及第。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赶在阿圆生产之时有能力上达天听,护佑下两个侄子或侄女。
“生产之前,我会在朱阳县尽全力隐藏你嫂子的行踪,只要你有希望走到殿试那一步,老夫拼了这顶乌纱帽,敢跟任何人叫板!”袁县令的话铮铮硬硬,眼睛殷切的盯在了阿文的眼睛上。
“阿文你相信我,这次就是你的机会,上一代大宋皇帝中年早逝,如今即位的大宋皇帝非常年轻,第一次上朝听政时也是十二岁,受了好几年的老大臣的压制,正憋着一口气要用新人呢!”
“可是——可是我还太小,很多道理没有弄懂似的,先生说我还需要出门游历锻炼,在实际生活中揣摩其中的道理,才能真正成为一个对国对民都有利的人,急于求成的话,做出来的文章寡淡无味,成绩一定好不到哪儿去!”阿文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人生的磨砺很重要,年龄的积累也很重要,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可能领悟透救国救民的方针政策?
袁县令仰头daxiao“hahahaha——”,笑到眼睛里冒出了泪花儿。
“老夫几十年在官场起起伏伏,方才想明白这做官考官的奥秘,阿文,你甚得我心,老夫现在就想把平生所悟所学一并传授给你,江湖游历固然重要,却需要花费大把的光阴去慢慢儿体会,白家现在形势危急,我们为何不选取捷径?你的记忆力超群,只要得到一步到位的指点,科举又有何难?殿试又有何难?”
他是想要把自己一生积累的学识和经验填鸭式一股脑塞进阿文的记忆里,他想要走捷径,让阿文掌握最快速的考试方法,你不懂什么?我全部拿出来,你迅速背过,就成了你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