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雅的眼眶有点儿湿润,顺着那百结的思绪,心底起了一抹作弄的动容。她凝神侧目,看到一旁昏迷瘫倒的法度。登地便是一急!
同时,右眼淡淡的刺痛感又接踵而至,普雅下意识抬手轻触。她记得那一把粉末向她扑过来,当时她并来不及多想,侧目一躲却依旧没有躲过,那粉末还是扑入了她的右眼,即而那眼睛里便起了一阵湿粘,她嗅出了血腥的味道,心中认定着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可现在看来,除了微微的不适感之外,视物依旧不影响。
这不应该,即便身为众生女王的她一向很幸运……
对了,昏厥到人事不省的时候,身边是有人照拂的。法度国师有修为傍身,又weishenme会比她晚醒过来?
那么……
普雅起了千头万绪,她是个分外灵秀的人,顿然便解过了意,心知自己的右眼该是法度治haode。
“国师……法度!”普雅心中那急急的念愈发起的如海藻繁密,她且爬且行的凑到了法度身边,俯了身子灼灼的唤,抬手晃动他的身体。
无意间触及肌肤的同时,指尖却打了一嗦!他的肌肤是那样凉,冰冰的凉到可怕……
不大haode念头掠过心海,普雅蹙眉,抬手顺势的去探法度的额心。是一辙的冰凉,却不代表没有染风寒,因为这样的温度有些像是在发低烧。
心念牵动,普雅顿感无力!抬眸瞧了眼这掉落的穴洞,要出去不难,可他们既然是从悬崖边儿上滚落进这斜斜的洞穴,那出了这洞穴之后要顺着峭壁行回别苑又谈何容易?纵然可以寻其它山路绕道往回走,可也需要法度醒转之后二人相互扶持着方才稳妥,此刻单单凭借普雅一介女流、拖着法度往回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那无力之感只在心口滑过了一瞬,这位号领一座城邦的女王从来就不是软弱的。她敛住急切的心绪与无望,坐定了身子在当地平息了一会子,即而退了自己肩头那件已被磨烂的披风为法度盖在身上,这时无意间看到自法度内揣里露出的一角褐色火折子。
顿然,普雅蒙雾的目光亮了一亮,她小心的取了那火折子,又为法度将那披风盖好,抬目四下看了一眼,即而拖着虚弱的身子行向一侧枯草旁,把那零散的草芥、枯枝子堆成一簇,即而擦亮火折子,点起一摊火。
幽暗的视野被这微弱的光波点亮,纵然驱不散所有的阴霾,也依旧可以映亮方寸的视野。
来不及在这微弱的火光前暖一暖手,普雅转又回到法度身边,使劲扶起法度,搀着他踉踉跄跄的往着明灿的火堆前走。
普雅本就是一介弱质女流,时今受了伤、耗了气力便更加孱弱,要拖动法度这一健朗男子又谈何容易?
任凭她卯足了力气、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也依旧没有办法将法度完全的凑近火堆。
她不禁开始暗怪自己的考虑不周,方才应该将那昆草与枯枝等围着法度近一些再升火的!可眼下说什么都没有用,普雅也只好尽自己所能的努力使法度最大限度的靠近那微弱的火,而她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底衣在火堆旁瑟瑟发抖。
她不敢太靠近那得来不易的温热的火,因为地方有限,她怕自己占据了全部而致使法度没的烤。
显然的,眼下法度的情况比她普雅要坏许多,法度才是最需要救助的一个!
此刻两个人都是一辙的狼狈不堪、面若菜色。普雅的额头起了一阵撕裂样的疼痛,她抬手以长长的指甲死死扣住两边的太阳穴,咬紧牙关,将头xiangxia埋去,以粗重的喘息与隐忍来平复这疼痛。
周遭灌溉而入的猎猎风声宛如鬼啸,然而此刻的普雅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害怕。她只想法度快点儿醒过来,好让她知道他平安无事;只想快些恢复力气,与法度离开这个阴霾冷戾、却也救了他们二人命的地方!
至于其它的一切,害怕亦或感怀亦或过多的思量,她都委实顾及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