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垂眸看向了小腹的刀柄,尖刀几乎没入了其中,只留了一个刀柄,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无力地倒了下去。
“安歌,安歌!”
悄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一把抱住了安歌的身体,大声地喊了起来,血从刀柄处流了出来,殷红刺眼,沾染了她一身。
“救,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安歌虽然不算健壮,可悄悄却抱不动他,她拖了几下,却弄得满手是血,只能歇斯底里地大喊了出来。
春香救命的决定
几个在不远处巡逻的皇宫侍卫听见喊声后跑了过来,发现这个情况十分吃惊,其中几个去追赶凶手了,剩下的人将安歌扶了起来。舒睍莼璩
“快,快,送到太医院去,找御医。”
一个侍卫吩咐着,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抬起了安歌,向太医院的方向奔去,安歌伤得严重,回雅苑那里会耽搁时间。
安歌被抬走了,悄悄还蹲在原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竟然怎么也站不起来了,目光惊恐地看着地上的血,安歌会死吗?尖刀扎得很深,他也出了很多的血。
“春香!”
崇奚墨的喊声传了过来,悄悄这才抬起头,看到他从西面的月亮门奔跑了出来,瞬间的,悄悄哽咽了,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多血……”
当崇奚墨看到悄悄双手都是鲜血的时候,立刻冲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我听侍卫说,有刺客,你伤到哪里了?都多少次了,你怎么不小心防备着?”
崇奚墨很是恼火,训斥着悄悄,可实际的情况,他也了解,悄悄只是一个弱质的女子,若是真的有人要杀她,她根本无力还手。
都怪他,刚才他不该因为安歌的出现,就转身离开了,如果他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看看……”
崇奚墨低头看着悄悄的身体,想知道这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现在必须先止血再说。
看着崇奚墨紧张的样子,悄悄更加难过了,唇瓣微微地颤抖着,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恍然地说。
“这不是我的,是他的,安歌的!”最后三个字悄悄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她没受伤,是安歌替她挡了那一刀。
“安歌?”
崇奚墨一下子愣住了,慢慢地放开了悄悄的手,他这才发现悄悄没有受伤,只是沾染了血水而已。
“那人用刀子刺向了他……”
悄悄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好像孩子一样控诉着,那人本意是要杀她,是安歌挡在了她的身前,不然现在流血的就是她
在悄悄的眼里,崇奚墨几乎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她这般恳切的声音和眼神,似乎在期待他有办法将发生的事实扭转一样,可悄悄知道,崇奚墨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安歌命在旦夕。
“安歌?”
崇奚墨皱起了眉头,伸出了手,一把将悄悄拉了起来“他伤得重吗?走,带我去看看他。”
悄悄不是不想去看,而是刚才的状况,让她已经无力站起来了,作为医者,这是最大的忌讳,可偏偏的,面对安歌的血,她六神无主了。
站起来后,无力的状况好了许多,悄悄越发地担心安歌现在的情况了,如果救治不及时,他会死的。
可就在崇奚墨拉着悄悄转过身,要去太医院的时候,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匆匆赶来,一边走一边喊着。
“崇大人,崇大人,蒙古公主已经来了,皇上叫你快点过去呢,这怎么走着走着,人跑这里来了?”
蒙古公主?
是啊,惊天尊贵无比的蒙古公主来了,崇奚墨作为皇上希望的联姻对象,怎么可以不出去迎接呢?
默默的,悄悄将手臂抽了出来,她已经不需要支撑,就可以走了。
崇奚墨的眉头紧锁着,也不得不停住了步子,这是皇上的命令,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以国事为重。
“崇大人,快点跟我走吧,这都来不及了。”小太监催促着。
“好,我这就跟你去。”
崇奚墨看了悄悄一眼,想说什么,却还是打住了,他转过身,跟随着小太监向西而去。
就在崇奚墨转身的一刻,悄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她木然地移动了一下步子,向东而去。
似乎此时她才意识到,悄悄和崇奚墨本就是两个方向的人,他的方向是蒙古公主,而她的方向是安歌。
注定背道而驰的人,又何必互相吸引?
转身之后,迎着冷风,悄悄清醒了,他也该清醒了,不该追寻的东西,就该早早放弃。
悄悄的步子越来越快,快得好像飞奔,进入了太医院的时候,看见很多御医在太医院的提举司门口站着,这是太医院进门的一个房间,安歌一定被送到了这里。
御医们都很焦虑,蹙眉议论着。
“血止住了,可这人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那一刀太深了,没办法。”
“现在真是国宴当头,皇上和皇太后恐怕知道了,也不能过来,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十三王爷死吗?”
“光靠汤药,现在怕太慢了。”
……
听了他们的议论,悄悄感到头皮发炸,安歌真的要死了吗?不然他们如何这般束手无策?
此时悄悄已经顾不及身份和职位高低了,她直接推开这些大人们,冲进了提举司,冷大人和另一个御医正在处理伤口,他们没有胆量将刀从安歌的腹腔里拔出来。
难道这样带着刀,安歌就能活下来吗?无疑他们对此很绝望,只希望多维持安歌的一段生命迹象而已。
安歌早晚都要死。
舅父曾经让悄悄看过一本书,是中国最早的医学专著《黄帝内经》,里面就出现了针砭疗法,手术疗法,如治疗“脱疽”赤黑者,“急斩之”。
现在已经不是一副汤药,两幅汤药就能救治得了安歌的,他需要腹腔手术,需要救命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