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有嫌疑,国内世家也有嫌疑,任袖觉得值得怀疑的人数都数不清,让她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摸不到头绪!
最让人郁闷的就是这一点,最让人愤怒的也是这一点!
白景源摸摸下巴,来回踱步,片刻后,突然想起一事:“刚入秋那会儿,叔父是否有传信,说公子槊逃了?”
“你是说——”
任袖考虑的太多,好似全世界都有动机做这事,反倒不如白景源的直觉来得准。
“儿只是想着,若儿因为出身问题,没法继续当大王,谁能得利?或者,谁会觉得自己能得利?”
任袖不由嗤笑道:“不过痴人说梦!只要本宫在一天,就绝不会容许这些庶孽染指楚国的权柄!”
白景源认真的盯着她:“若是……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不在了,我又被他们强行剥夺了芈氏的血脉呢?”
任袖先是气得拂袖起身,又冷笑着坐了回去。
“长得不美,想的倒是挺美!这些年想要本宫死的人数都数不清,他们算哪根葱?!”
前几个月让那些家族交人,把他们全都送到共山,不也没谁为了这些弃子跟她死磕吗?他们真要有不惜弄死她,也要以庶代嫡的决心,怕是早就下手弄死她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娘娘,此一时,彼一时啊!”
白景源叹息着,意有所指:“荆山国,已经亡了……”
而燕国,却未得到丁点惩罚。
大纪,已经名存实亡了。
以庶代嫡,甚至王族血脉断绝,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世界,因为燕王的不按牌理出牌,早就乱了!
世家愿意交人,未尝不是为了麻痹她啊!
那些庶子被送到共山,说不定比在凤凰台还要安全得多!
这次任袖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一杯又一杯的喝茶。
秋日里的红橘皮、胎菊,配上晒干的薄荷叶,煮一罐热茶,对着窗外雪景慢慢的喝,是极好的。
但在饿着肚子的情况下,一杯接一杯的喝,就很不好了。
任袖要发疯,白景源却不打算陪她。
见疱彘已经到门口晃了三四回,知道他交代下去的涮羊肉已经准备妥当,再耽搁,现宰的羊肉就不鲜了。
于是,白景源开口留饭:“娘娘,今日天冷,不若一起吃涮羊肉吧?”
若是不吃饭,就快走吧!主人家要吃饭啦!
从沉思中被叫醒,任袖缓慢的把视线从窗外收回,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里全是燃烧的怒火!
她在这忧心忡忡,他却还有心思吃好的?!
宰羊切羊炖汤底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行的!
看来,他对血脉被怀疑这件事,是真的不担心。
是因为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她吗?
突然发现了便宜儿子的光棍想法,任袖气得拂袖便走。
结果走到门口,就见疱彘带着人侯在廊檐下,手中托盘里,满是新鲜的肉,还有鲜嫩的菜蔬。
口水不争气的分泌,任袖更气,却跺跺脚,转身走了回去。
气都气了,不吃一顿就走,也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