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阴,有微风拂面,是六月里难得的舒适天气。
驿馆后院,白景源的纱帐就掩在幽幽竹林中。
竹叶沙沙,鸟儿喳喳,白景源正穿着舒服的居家短袖,盘坐在竹编矮榻上,一边吹着自然风,一边闻着竹香撕刚烤好的兔子。
自每天只吃两顿之后,午时末,最迟未时初,他就会吃一些比较垫肚子、却又不会被人当做正餐的东西,像什么烤鸡烤鱼烤兔之类的,好吃,能量足,有营养,又不会被这里的人当做正经的肉,都是他喜欢的。
任沂来得很慢,因为她是从城外回来的。
见了面,白景源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之前的事,就听任沂说起燕王杀了那群鲁人的消息。
“果[ www.boquge.me]真?”
这消息实在出人意料,白景源惊得手里的烤兔子都拿不稳了!
“这哪能有假?”
各家都派了人盯着,她的消息又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自个儿打探到的,有什么好怀疑的?
烤兔子金灿灿的趴在托盘之中,任沂奔波劳累好几天,见他这么会享受,也不用他开口,就唤来侍从替她洗了手,拿起一只,学着白景源的样子,一边撕一边吃。
“燕王这是疯了?犯得着吗?”
难道他打算灭了鲁国?或者借此灭了大纪,挑起诸国战争?
见任沂只顾着吃,白景源急得放下烤兔,爬过来扯她的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是打起来了,我们在这里可不安全!”
已经冷掉的烤兔子十分结实,好不容易撕下来一块,被他扯着,愣是塞不进嘴,任沂恼火的扬手扯开自己的袖子,这才吃到嘴。
“至于这么急?千里之外呢!就算要打到阳城,也得好久,你看看你,能不能沉稳一点!”
知道自己没经验,一时情急露了怯,白景源很不好意思,又不想在这个臭女人面前认怂,便翻了个白眼坐回去:“我不跟嘴里嚼着东西的人说话。”
任沂也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起东西来。
见她狼吞虎咽的,一副好久没吃饭的样子,白景源也挺佩服这样的女强人,知道在这个时代,能混成她这样,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哪怕私下里和她矛盾不少,还是叫来侍从,让他们去庖屋看看,红豆粥熬好了没有。
火候到位的红豆粥,红豆软糯,米粒出油,大夏天的,早早熬上一锅,待到傍晚,就着刚出炉的小笼包喝上两碗,最是舒坦。
侍从去了,不一会儿就来回话,说刚刚熬好,问他要不要?
白景源十分满意,说他暂时不要,先让人给任沂端一碗上来。
侍从有点遗憾,还是听话的去了,白景源便又捡了那只还没动过的兔子,取了干净的盘子,慢悠悠的撕起肉来。
他平日里好吃好喝的,这会儿就着果茶吃这些零嘴感觉正好,饿狠了的人这么吃,就不合适了。
得配主食才可以。
任沂见他不一会儿就与侍从说几句悄悄话,以为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结果就见那侍从离开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给她端来一碗粥,伸手一摸,还是烫的。
以前不管多累,可从来没有人会在乎她饿不饿,更不会有人担心她吃得好不好,有得吃就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但他就是习惯性的替人考虑这些,一点也不做作,好像这样精致的活着,对他来讲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哪怕他们不对付,她也对此生不出恶感来。
这么贴心的暖男,谁能不喜欢呢?
要是她有个这样的儿子,怕是要爱到骨子里。
见她闷不吭声的接了碗就吃,白景源又把那装着肉丝的盘子推过去:“红豆粥不顶饿啊,还是得吃点肉。”
任沂也不推辞,接过来就吃。
见他也不多问,自顾自的叫了侍从给他念书,一边听,一边吃肉喝茶,任沂有种闷闷的感觉:“你就不好奇,我这几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