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李令月无奈的很,流言最是难防,只能置之不理,寄期望于清者自清,闹腾一阵子终会平息,而陈萼的雷霆态度让她大为意外,但是很明显,已经初见成效了。
陈萼向姚崇道:“长公主是圣上亲妹,而陈某官居三品,放出流言的别有用心者,在背后偷着乐,而升斗小民看的是笑话,丢的是皇家和朝廷的脸面,哪怕为国本计,也应迅速制止流言,姚相以为然否?”
姚崇算是领略到陈萼的厉害,心头微凛,沉吟道:“陈状元意欲如何处置?”
陈萼道:“追查起来并不难,无非溯源而己,一层层追溯回去,总能查到源头,高宗皇帝赐我号令天下鬼神金印,我今示以此印,要求封闭城门,挨家挨户盘查,绝不教贼人漏网!”
说着,就取出金印,压在武攸暨的棺材板上!
棺材里的动静嘎然而止。
武攸暨那是心胆俱丧啊,那金光透射而入,魂体都阵阵刺痛,让他不敢直视。
“什么?”
群臣也是面色大变,甚至有人不自禁的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城门哪是轻易能封的?
既便是李重俊造反与韦后之乱,也没封过城门啊,如今却为他的这点鸡毛蒜皮事,就要封城门?
李令月则是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渐渐地现出了然之色。
陈萼在媚娘生李令月的前后那段时间,曾摄过政,主持朝议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诽谤他与媚娘有私情的一名大臣当场杖毙,从此没人再敢于乱嚼舌头根子。
如今朝堂上的大臣不了解此事,但李令月是知道的。
“荒谬!”
宋璟却是不悦道:“仅仅是为你的私事,便小题大作? 惊扰黎民? 老夫问你,你只是掌鬼神祭祀? 有何权力有求朝廷封门?”
如宋璟这类的官员? 搁在大胆,就是大名鼎鼎的清流? 这种人非常固执,把名声看的比生死还大? 眼里揉不得沙子? 哪怕明知是错,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为了他们所谓的大义与大局,可以牺牲任何人。
陈萼面色转寒,哼道:“前面我说了那么多? 宋相还没听明白么?就算你不把长公主的名节放在心上? 那陈某再和你说,国之大事,在祭与戎,祭若不顺,则鬼神难安? 而陈某专事鬼神,现鬼神受了污名? 死不瞑目,为洗去污名? 只得行此法,朝廷若是不准? 我便与长公主去见圣上? 圣上若不准? 我便去太宗皇帝灵前,看看太宗皇帝准不准!”
“你……”
宋璟大怒,可是陈萼专事鬼神,这个官职有多在权力他不清楚,但是陈萼凭金印绝对可以轻易进入太庙,如果真的惊扰了太宗皇帝的英灵,怕是他百死都难以赎其罪。
陈萼又道:“宋相,我和长公主无端受流言污蔑,我只想寻个公道,找到幕后真凶而己,我无意为难任何人,但谁不让我好,我也不会让他好受,今日就在楚国公的灵前,此事必须给我和长公主一个说法,,不然我们即刻入宫!”
“他武攸暨不过区区一条阴魂而己,哪里算是鬼神,若是你不多事,怕早已转世投胎了罢,又何须祭祀?”
一名小官员,看不惯陈萼的作为,仗义直言。
“哦?你是说武攸暨上不得台面?”
陈萼眼神眯了眯,便笑道:“确实也是,不过没关系,今日我便册封武攸暨为骊山山神,望尔忠于职事,扶老助幼,多行善事,勿犯天条!”
刹那间,金印散发出万道毫光,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封敕旨,涌进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