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也趁势把俏面贴在了陈萼肩头,微眯上双眸,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显然,今日面对观音菩萨和如来佛祖,精神上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马车缓缓前行,媚娘似是要睡着了,却是突然呢喃道:“陈状元,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送给圣上,而是悄悄带出感业寺留在你的身边,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些?我会不会也如你夫人般成仙得道?”
陈萼认真的回答道:“太后的预设是不可能的,弥勒佛祖挑中你,自然有无数方法把你送到高宗皇帝身边,我若胆敢对太后生出半点染指之心,怕是会被高宗皇帝千刀万剐。”
媚娘苦笑道:“这就是朕的命啊,其实朕偶尔回忆起往事,都惊讶于自己在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昭仪,怎么就敢勾引已贵为太子的圣上?也许是佛门安排的吧。”
陈萼心中微动,指不定还真是如此,毕竟媚娘是由弥勒佛祖创造出来,弥勒佛祖可以很轻易的影响到媚娘的潜意识。
渐渐地,媚娘真的困了,眼帘阖了起来,软软伏在陈萼怀里。
“太后娘娘,到了!”
不觉中,马车靠近宫门,陈萼轻推了推媚娘。
“啊?”
媚娘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掀开帘子望了眼外面,颇有些遗憾道:“真快啊!”
陈萼道:“请太后娘娘命人出来接贺,臣不便久留,就先走一步了。”
“慢着!”
媚娘连忙喝止。
“哦?”
陈萼缩回了脚尖。
媚娘道:“这几日,弥勒佛祖或会前来,爱卿留宫里陪朕,不然朕心里不安。”
陈萼想想也是,如来观音和媚娘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媚娘是弥勒佛祖创造出来的,真要是弥勒亲临,怕是媚娘连话都未必讲的出来,于是道:“那好,臣就在宫中留一段日子。”
媚娘笑了,掏出块牌子递给陈萼道:“让车马直接进宫。”
陈萼接过牌子,给了前面的车夫,向兵卒出示,顺利的入了宫,到了两仪殿,陈萼让车马自行回返,他则与媚娘往永巷北走去。
可这时,一行仪仗从两仪殿中出来,抬撵上侧卧着个十六七岁的小胖子,浑身肥肉,唇上留着短须。
‘皇帝!’
陈萼心里骂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李显,可是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快停驾,快停驾!”
李显看到了媚娘,连忙叫停抬撵,爬了起来,向媚娘施礼:“孩儿见过母后。”
“嗯,不必多礼,圣上,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媚娘抬了抬手。
李显正要说话,却是看见了陈萼,顿时,眼珠子红了!
他的母后,身着便服,与陈萼在一起,显然是私下里出宫偷欢了啊!
李显本就痛恨陈萼勾搭自己的母亲,如今又当面见到,哪能按耐的住,大怒道:“你这狗奴,怎敢如此大胆,来人,给朕拖下去打死,活活打死!”
李显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随着年岁渐长,底下人对他越发恭敬,就有几个太监摞起袖子要上前拿下陈萼。
媚娘厉声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当着娘的面撒泼?”
李显气势汹汹的叫道:“母后,此人仗着俊俏,与母后勾勾搭搭,孩儿请问,母后可对得起父皇?”
媚娘沉声道:“朕与陈状元,绝非你想的那样,今后不许对陈状元不敬,下去!”
李显狞狰着面目,哈哈大笑:“母后,难道还要孩儿叫他一声亚父?即便孩儿叫的出来,你问他可敢应下?母后可莫要犯糊涂啊,否则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父皇?”
“你……放肆!”
媚娘面色通红,胸脯剧烈起伏,真是被气着了。
陈萼上前一步,拱手道:“圣上确实是误会了,先帝在世时,与臣亲善,臣感念厚恩,怎敢行大逆不道之事,臣与太后清清白白,臣不敢耽搁圣上,圣上若是有事,尽请自便!”
“把皇帝带回去!”
媚娘也回过神来,连连挥手。
到底掌权这么多年,在宫中的威势,媚娘要远远大于李显,一群太监宫女赶忙把不停挣扎的李显架回了两仪殿。
“我们走!”
媚娘余怒未消,寒着脸,与陈萼回了立政殿,由宫女服侍着换了衣衫之后,仍是余怒不消道:“皇帝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听话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肆意污蔑,并且宠信奸佞小人,朕怎么敢将江山交还给他?”
陈萼心中一动,问道:“太后娘娘,圣上明年该亲政了罢?”
媚娘心里格登一下,呆若木鸡,与陈萼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