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漫漫,总有离人。
生之漫漫,也有故人。
故人已香消玉损,化作阴阳相隔的离人。
江湖,我来了,你却走了。
紫寒,我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真没用,没有及时去救你。
不过你等着,等我喝完了这壶酒,就去黄泉路上与你为伴。
黄泉路上有没有奈何桥,有没有忘川河,但一定有彼岸花吧。
春天就要过去了,彼岸花一定还在盛开。据说彼岸花是白色的,恰好你也是一袭白衣,我要摘下一朵……
不不不,彼岸花不吉利,你应该去天堂极乐。
我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不管你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就是一个好人……
书房中,王天雄呆呆静坐茫然无睹,像一尊木雕。
他脑海里都是紫寒的身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飞来飞去。
他真想紫寒就是那只蝴蝶,他就能剖开头颅见到她。
然后将她捧在手心,揽在怀中,永远不分开。
因为,他也想死。就要死了,等喝完了壶中酒。
书桌上已备好了趣÷阁墨纸砚,就像当初对待柳采音一样,他要画一副紫寒的画像,然后亲手交给她。
可是他却心烦意乱,他拿起了趣÷阁却又丢下,举起师父送给他的酒壶咕咚咚灌了几大口,又用力将酒壶蹲在书桌上。
“砰!”的一声。
一张宣纸飘起又落下,竟像一只白蝴蝶。
王天雄一把抓住,怔怔看了一会儿,却又撕得粉碎。
“为什么不是紫寒,为什么!”他又抓起酒壶喝下几口。
酒意冲头,抛出的碎纸片在空中翩翩起舞又缓缓落下,又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更似一朵朵随风飘零的彼岸花。
“王富贵,这个名字谁给你起的,这么俗气。”
“是我爹,他要我读书考取功名,一生大富大贵。”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练武呢?不读书了么?”
“为了一个女人,他不喜欢我,说我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是一个懦夫。所以我要弃文从武,我要做天下第一。我要让她看看,我王富贵不是一个懦夫!”
“为了一个女人?好吧。不过,你这个名字不适合闯荡江湖,会被人取笑的,改天我给你取个好听又霸气的名字。”
“那就有劳紫寒姑娘了。”
……
“紫寒,等我喝完壶里的酒,就去找你。”
王天雄又换了一张宣纸铺在桌面上,准备持趣÷阁作画,却又想到了和紫寒的初遇。
那个诡异的夜晚,在杨柳林中,如果当时他被眼前美色打动,说一句紫寒真漂亮,就会死在当时心狠手辣的紫寒手中。
因为紫寒也曾被情所伤,她当时恨男人。如果有人说她漂亮,那么那个人就是好色之徒,好色之徒就是负心人,她会故意诱惑而除掉。
可当时还是王富贵的他偏偏不为美色动心,还说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紫寒诧异之余竟然没有杀他,认为他一定是个痴情人,反而对他动了心……
一切都过去了,就像蝴蝶飞向远方,再也寻不见影踪,只在脑海里留下翩翩起舞的幻影。
为什么要这样?
上天安排让我们相遇,为什么还要分开?
“你和那个柳姑娘,分开了是么?”
“早就分开了,她喜欢上了别人。”
“哦,那就别再想她了。你人这么好,一定还能遇到更好的女人。”
“我好吗?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夫。”
“你才不是呢,以后谁再这么说你我就杀了谁。好了不说这些,我已经帮你取好了名字,叫王天雄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