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梦世界,在克劳德?阿法尔/石毅的势力开始滚雪球式膨胀增长之后,半神细胞意志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因为它也只能引导主人的记忆,而不是随心所欲肆意改变并进行控制。
半神细胞意志虽能完善转生法则,但它并不知道石毅真正转生到哪里了,它唯二的机会,要么是赌石毅转生失败,迷失于胎中之迷,那么它就可以获胜,要么尽快察觉到石毅转生到哪了,在他成长起来之前过来按死对方。
而一旦石毅这边成长起来能够自保了,哪怕相对于记忆中的深渊力量依然还是无比微弱的,但半神细胞意志却没有完全统御深渊力量的权限,要知道,即便是真正的最古死者,他在自己那个时期,也不过一个出卖自身所在世界,与深渊进行交易的小头目而已,他是没有权限调集所有深渊力量围攻谁的。
而石毅作为一位炎黄英灵,谈不谈得上精英另说,他至少是被消耗极大资源培养出来的人,这种人,就是文明意志投放于乱世当中,用于力挽狂澜的。
更何况这不是石毅第一次建立国家了,可谓是驾轻就熟,一边不断外交,一边北战南征,胡萝卜加大棒,臣服者我给予你们继续成为贵族的机会,不服者全族都给我去死吧。
杀一人是罪,屠百万人称雄,当然,前提是成功了。杀一人,杀十人,杀百千人,这都是罪孽,但如果是为统一全国,创立和平盛世而目的的,那么以残酷修罗手段,尽快扫灭战乱,是不是一件大功德?
因此,历史上白起、王翦这些杀戮无算的神将都被视为英雄,因为他们最后的功业成功了,他们的共同努力最终铸就了开天辟地的大一统王朝,这样的人最后当然会成为炎黄意志的顶级英灵,后世当中,进行同样杀戮者,成功就是功德,失败就是千古罪孽,就是这么简单明确清楚,苍天眷顾的,永远都只有强者。
石毅凭借自身的能力手段,迅速统一方方面面的人类势力,然后开始向无尽深渊投入到这个位面世界的力量发起总攻。在这个过程中,石毅在数年之后又一次遇到那残破不堪的大教堂,只是这一次他带着自己亲卫与蕾欧娜、维坦斯等人走入进去。
在这诡异的大教堂中,几经波折之后,维坦斯亲卫死尽,然后他找到一本古老的典籍,石毅先是找到一杆暴风之战枪,蕾欧娜?康德找到一柄插入在石头当中的古剑,在她受到吸引想要拔出的时候,石毅倒持着暴风之战枪赶到了。
蕾欧娜?康德当然是不敢跟自己师父抢的,然后石毅就以蛮力将那柄石中剑硬生生得拔出,获得天命加持。
位面意志虽然会投入资源,为青睐者的身上加持天命,但这天命气运却是可以截夺的,石毅因为自身精彩的表现,获得拥有部分气运的暴风之战枪,然后他又抢下了蕾欧娜的命运之剑,这种行为是有一定气运反噬效果的,但如果叠运承受者本身实力够强,命运最终还是会叠加熔铸、浑然一片。
历史推进发展的速度很快,几年时间功夫,石毅就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帝国,并且不断攻伐摧毁着无尽深渊的能量节点。
数年后的这一日,一身华丽甲胄的石毅,高坐于一匹拥有天界马血统的战马上,这一刻的他,身后已经是列兵数万、重骑数千了。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一轮缓缓旋转的黑红色空洞,跨入其中,就是深渊世界入侵此界的核心能量节点:黑暗魔龙王。
“弟兄们,这么多年来,你们陪我南征北战,今日,终于到最后一战的时候了。”
“今天,我们不谈军法,只谈荣耀。”
“在我们面前,就是魔界黑暗力量的源流,在预言当中,它被具现为一只很强大很庞大的魔龙,我们去挑战它,会死人,会死很多很多人,甚至我都不确定,我自己会不会因此死去。”
“因此,这一战我允许你们退去。放弃荣耀,保留性命。但是,以后当你们垂垂老矣,坐在炉火前摸着你孙子的头时,我希望你们不会羞愧,在你们的孙子问你;‘爷爷,当年终焉之战,你在哪里时’。我希望你们可以挺胸抬头的说,你爷爷我在和黑暗魔龙放马血战,而不是胀红着脸,说自己那天拉肚子了。”
“………为了我们的世界,为了我们的子孙,为了我们所爱的人,冲锋!”
“跟随陛下,冲锋!”
“冲!”
那一日,一支五万余人的大陆最强大军队,走入了黑暗领域,他们迎接了无数战斗,杀戮了无数魔物,最终面对黑暗魔龙王时,更加是死伤惨重。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胜利了,当“统一王”克劳德?阿法尔陛下将龙枪刺入魔龙的心脏时,这个世界再一次迎来久违的光明,白金色的光驱散开无尽污秽的黑暗之潮。
这个世界,再一次属于秩序与文明。
许多许多年后。
金色的光辉透过明亮的窗,照射入奢华典雅的王后卧室,已经是满脸皱眉老朽的石毅,抱着同样白发苍苍的费诗雅特姐姐,为她念读着她最爱听的故事:《统一王·克劳德?阿法尔战纪》,明明都已经听过许多遍了,但费诗雅特却不厌其烦,她尤其喜欢克劳德一遍又一遍的为她念诵。
“故事的最终,陛下建立了不朽的国度,并与爱他与他所深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好了,故事读完了,我的蜜糖。”轻轻抚着女孩的脸庞,男人柔声说道。
而费诗雅特似乎已经有些倦累了,她轻轻得言道:“够了,够了。记得小的时候,我最爱读英雄的传记,爸爸总说我像个男孩,长大后……我的丈夫成为书中最伟大的英雄,谢谢你,克劳德,我这辈子过得非常幸福,谢谢你。”
映着日暮时分的光,有晶莹的眼泪从费诗雅特的眼角流淌划落,而后,幸福的女孩永远闭上眼睛,她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了。
“也谢谢你,费诗雅特姐姐,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也不愿意支撑着活这么久。谢谢你,有你的这一生,我也过得很幸福。”坐在床边,亲吻着爱人手背,然后,这个男人站立起来,向王宫之外走去。
公元历1682年,双离月。
圣都,皇宫,圣后费诗雅特与世长辞,统一王克劳德?阿法尔陛下失踪,帝国疆域,万千子民,悲歌送行。
次年春季,帝国第一执政官维坦斯发动苍月政变,获得成功,大肆屠戮王室成员。
隔年,公元历1684年,帝国将领“圣战天使”蕾欧娜?康德与“独眼之巨人”领主伍尔夫?奥尔梅多联手攻入圣者,击败第一执政官维坦斯,史称光荣复辟。
这个帝国的掌舵权,又一次回到阿法尔王室手中,只是,君主立宪制度,开始提上日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日复一日的在这个世界行走,多年积蓄,自身体内的功力元息,早已然筑基大圆满,只是因为《死之呼吸》并不积累寿元,反而会焚烧消耗寿元推行功力,因此不过才九十多岁,石毅就已经垂垂老矣,同时,他感受到一股可怕的疫病在自身体内蔓延开来。
“这就是龙瘟吗?果然是好厉害,咳咳,即便是我,也有可能真的被它杀死。”
数年之前,石毅曾经接受过一个任务:“龙之遗恨,猎杀‘远古半神’独眼巨人王。”如果成功了,可以获得大量的龙魂精魄作为奖励,但如果失败了,龙魂精魄转化为龙魂诅咒,石毅将会患上对于巨龙来说,足以致命的疾病,龙瘟。
“看来,大长老选择猎杀的目标是独眼巨人王,并且还成功了,当然,集联邦政府之力,再加上大陆一流的传奇高手,猎杀一位重伤状态的半神,的确是有成功机会的,但恐怕损失也不会小,希望他老人家没事吧。咳咳咳咳……”肺腑之间,一片的燥热烦郁之感,漫步于铺满冰雪街道上的薄衫老者,甚至因此咳出血来,那殷红色的液体,于指缝间流淌而下。
“大病,寿尽,叠加而来,维坦斯,我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是不肯献身?”
伴随着这样的嘶哑低语声,世界好像昏暗下来,下一刻,一辆无人控制的华丽的马车从巷道内缓缓行出,来到老人身旁后开启了门,里面现出的,是一位穿着着黑色华丽礼服,脸色却惨白若纸般的男人。
“老师,您这一生都未曾失败过,我实在是太害怕您了,即便是在此时,我都没有必然可以战胜您的把握。”
“你啊,就是太过于谨慎了。我只要有七成把握,就敢全力出手,压上一切。而你,没有九层把握根本就不敢动,你害怕失败,害怕死亡……当然,这不怪你,这是你的天性禀赋决定的。”
“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老人上了马车,虽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毕竟是一世师徒,感情,终究还是有的。”
维坦斯亲自为石毅调制一杯温甜的蜜水,并递到老人身旁,石毅伸手接过,仰头饮尽,肺腑之间的燥热烦郁,总算暂时被压制下去了。
“您教给伍尔夫那个莽夫的功法,真是厉害,我一直看不起他,但没想到那个老东西越老越可怕,真正交上手之后,我才发现,他居然比蕾欧娜还要更强!”
“老师啊,像这样的功法,你为什么不传授给我和蕾欧娜呢?我们不才是您的弟子吗?”
“呵呵,我可没有一个修学‘恶魔法典’的弟子。更何况,你的天性与金钟罩不合,我若是将之传授于你,你今天可能还没有现在这份修为,当然,我若是将之传授给你,你的执念也许就不会这么重了。”单纯的细胞意识当中,充满黑暗,血腥,兽性,令一个人趋于极端自我、肆无忌惮、失控、疯狂……这样的天赋禀性的确是不适合修炼金钟罩的,大几率修炼不成,小几率修炼成功了,自己也就失去眼前这个对手了。
“在我发现,您的势力已经初成规模,不再是我所能压制的之后,我就扭曲他人记忆,消除自身记忆,成为真正的维坦斯,并通过潜意识植入的方式,让玛莉安?梅耶婆婆务必请求您收我为弟子,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修学您的能力,并且长年陪伴您身边寻找您的弱点,没想到,您一点空子都没给我留,直接给我按在文官的位置上,一按就是一辈子。”
“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如果是单纯为了胜利的话,您应该早就已经可以赢了,为什么一直拖着我直到今日呢?”
在这个世界,石毅的个人修为在达到筑基大圆满境界后,达到顶峰,势力积累,在帝国建立之后达到顶峰,而后的几十年时间,虽然国泰民安,国力蒸蒸日上,贵族平民享受了几十年的安乐,但实际上石毅的强盛期是缓缓划过的,随着身体的衰老,他的明面战力在下降,随着时间的推移,帝国运行中的积弊,维坦斯的黑暗力量又一次在恢复。
当石毅苍老到眼前这个地步时,维坦斯的个人力量已经又一次恢复到相对巅峰了,因此重视生命胜过于重视一切的维坦斯实在想不明白,石毅为什么不在个人修为或者帝国巅峰时期结束邪神之梦,只要他肯结束,自己可能连恢复清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十年来,我尝试结丹十二次,两次下品,六次中品,四次丹成上品,虽然金丹未结,就被我主动散功了,但我还是能大概估算出结丹品质的,一旦结了,就是丹成无悔了。最后四次结丹时,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铸成的是怎样的九转金丹了。”
“一次四品金丹血魄天绝丹,以血力为主导,性质霸道阴毒,这很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的一身修为以《死之呼吸》为主导。第二次是二品金丹阴阳化生丹,这一次真的是有些撞大运了,那段时间我思念卡桑卓,以情入境,哀而不伤,因此金丹品质突破。”
“第三次是五品金丹霸体丹,其实这种金丹的性质是很不错,只不过修真世界体修数量很少,因此这种纯粹强化肉身的金丹,就被排到第五品,其实用得好的话,也一样是上品金丹……第四次,我终于结成了我想要的金丹。”
“是什么?”维坦斯这个时候似乎也被吸引住了,好奇问道。
“九品金丹,百载延寿丹,丹如其名,延寿百载,那一刻我也终于知道了铸就金丹过程中,所有易犯不能犯的错处,也多亏了你始终都没有出手,我才有时间余地这样慢慢得试。”十二次金丹九转,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二品金丹境界,像这样的领悟,对于心高气傲的石毅来说当然是难以接受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熬炼出来,洞悉问题所在了。
而听完石毅的这番话语,维坦斯也慢慢得放松下来,这个黑袍白面的男子突然双手持诀,向石毅施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森然礼仪,而见此,石毅似乎也是微微错愕,愣了一下,因为,维坦斯此时所施的礼仪,是道门的经典礼仪,即便是石毅他自己,也仅仅只是知道却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个礼仪毕竟与他一直以来处在的环境不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