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玉鸥回到家的时候,只看到丈夫端着红酒杯站在窗前,眺望外面的风景。
他手中酒杯里液体无色透明,似乎在旋转着,不过张玉鸥离得比较远,也不敢完全确定。
放在别人身上,张玉鸥一定以为那是一杯白酒,但是在高寒身上嘛,酒杯里肯定是白开水。
因为高寒不喜欢喝酒,高寒常说,要不是为了装逼,喝红酒就毫无意义——红酒这玩意对于不喜欢喝的人来说,味道一点也不好,就算是十块钱一杯的奶茶也要比红酒好喝。
“你怎么了?”张玉鸥把包放下,走到高寒背后,伸手从后面环抱住丈夫的腰,把脸贴在背上。
“没什么,只是有些迷惑。”高寒没端酒杯的左手翻转过来,摸了摸妻子的脑袋。
这反手摸头杀其实难度蛮高,一般人根本做不出这等动作,不过对高寒来说,这种动作算不得什么。
“什么迷惑,我能听听吗?”张玉鸥好奇的问。
“昨天我去明州执行安全局任务,杀了些人,其中包括一名卧底。”高寒叹息一声,把昨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至于什么保密条例,他高寒先生是不管的。
反正就算从他这里泄露出去,也不可能泄露出其他人的身份——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其他人的身份,哪怕是同组的其他特种兵也是一样。
马淑清向他提起过,被高寒杀死的那名卧底名叫王军。
很寻常的一个名字。
王军的身份也很寻常,他是一名巡捕,因为在提拔前的培训中表现出色,尤其擅长随机应变,所以被派出打入军火走私团伙内部。
如果顺利的话,这次任务完成以后,他就可以与家人团聚——他有一个七岁的儿子,这些年来因为身份保密的原因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许诺孩子要陪他过这个寒假的。
可是此人命不好,宿舍位于高寒去配电房的路上。
要说高寒有多少内疚那是扯淡——布置任务的时候,可没说这庄园里除了郭黎以外,还有人不能杀——马淑清切入的角度是先有国再有家,家国一体,更符合高寒从初级教育开始树立的道德观。
“老师和大师姐与教官说得完全不一样,从道德角度,我觉得教官说得更有道理,可是从实用角度,我相信老师和大师姐不会害我——你觉得我该听谁的呢?”高寒说道。
从情感上来说,他当然觉得师父和大师姐更向着他;但是自小收到的教育,却是马淑清说得似乎更有道理。
张玉鸥安静的听着,她从后面抱着高寒的腰,把耳朵贴在高寒的后心。
高寒的心跳很慢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她听丈夫说起过,当修成真气以后,真气会根据人体需要,自发推动血液流转,心脏作为泵压血液的人体发东西,变得不那么必要。
张玉鸥抱着丈夫,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从丈夫这两日的经历来看,自己的回答很会影响到丈夫以后在战场上的决断,若是决断失误,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张玉鸥也知道,武道达到丈夫高寒这等境界,连国家都不会忽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可现在,丈夫在云天帝朝中也算是高个子了。
“我觉得你该听自己的。你常说要直面本心,才能把握本我、凝聚命魂,那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看法而烦恼呢?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是了——不过,我希望你在战场上,还是按照师父和大师姐的建议。
因为他们经验更丰富,也许武道大师们的作战方式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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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星城,高家。
“不知道小寒和小鸥现在在干什么?”何恬半躺半靠在床上,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看电视一边说道。
她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有衣服遮挡,在外面还看不太出来,但是在家里没穿厚重外衣时,可以明显看到小腹有些凸起。
“还能干什么,小寒在练功,小鸥在读书呗。”高城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妻子。
现在联系方便,每天打个电话也不费什么功夫。
“你说也是奇怪,小寒这么懒散的人,练武倒是一点都不懒惰,这种劲头要是有一半放在读书上,考大学肯定不成问题。”何恬说道。
“也许是兴趣所致,干喜欢的事情当然不觉得累。我们当初就应该早些送小寒去习武。”高城到厨房洗了洗手,回来和妻子并肩靠在床上说道。
电视里正在播放叫《天骄》的电影,讲的是一名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武者横行天下、所向无敌的故事——这是虚构的高武电影,打起来焚天炸海不在话下——如果留心观察的话,还能看到某些配角身上吊着的钢丝。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白玉京看看小寒和小鸥,也不知道小寒如今怎么样了。”何恬咬了一口苹果,皱起眉头说道:“酸,不好吃。”
“好!”高城高兴的说。
“你高兴个屁!”何恬不满。
“酸儿辣女,你不喜欢吃酸的,那不就是要生个女儿?”高城本来就想要个女儿。
“可我也怕辣。”何恬是南方人,对辣味毫无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