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便是我的小轩了。”慕容纤月心情颇好的将纳兰倦夜引进来,看到院内那棵梨树刚刚开了花,心情颇好。
她是在院中垂丝海棠开得最剩的时候离开家的,如今回来时,梨花已经开了,算一算,已经快要整整一个年头了。
慕容纤月拽着纳兰倦夜跑到树下,轻轻摸了摸树干:“爹爹说院子里不能种梨树的,说是寓意不好。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爹爹还是给我移了一株来,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情比金坚,花木左右不了的。于是这棵树便留下来了。”
慕容纤月指着树上的一根横枝:“那里,我以前常常躺在那根枝上,花开的茂盛的时候,藏在俩面,在树下看不见人。每每末易来找我,总也寻不到人。”
纳兰倦夜带着笑容,听着她眉飞色舞的讲解,心中感慨,她的面容,比那梨花还要白上三分,还是带着光泽的那种温润的白,难怪乱入花丛便寻不见了。
小轩面积不大,胜在精致,一杆一柱,每一条纹路都雕得精美,错落有致。小轩里面有小厨房,有前厅也有寝居,甚至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俨然像是一个独立的小型住宅了,带在里面,难得地舒适。
慕容纤月拽着纳兰倦夜四处逛了一遭,最后心满意足地窝在小卧室的床上,便不肯挪动了。小轩的床总是铺的格外的软和,慕容纤月窝在里面,只觉得像是被一大片云霞裹着一样,舒服的呻.吟一声:“还是小轩好。”
纳兰倦夜默默记住她的话,也不多说什么。纳兰倦夜用温水沾湿了帕子,替赖在床上的慕容纤月洁面。
慕容纤月眯着眼享受着他的照顾,忽然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大个子,我就那么好?值得你提前就为我找好退路?”
纳兰倦夜将帕子绞了,抖开晾好,又小心翼翼的帮她拆卸钗环:“是啊,你便是那么好。”
慕容纤月闻言,打了个滚,枕在他腿上,一双眼睛含笑看着他:“那我同你那个姑娘谁更好?”
又是什么姑娘,纳兰倦夜微微蹙眉:“那个姑娘?哪里来的姑娘?”
“就是那个......你愿意为了她学做菜的姑娘。”慕容纤月忽然严肃的坐起来:“你得给我说清楚了,我好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然你对我那么好,万一哪一天我离不开你了,再让我知道我其实是什么人的替身,我一定会报复你的。我心狠手辣,身边无时无刻都带着毒,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纳兰倦夜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吻下去。
重获自由,慕容纤月涨红了脸,直接将自己藏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纳兰倦夜盯着把自己包成蚕蛹一样的慕容纤月,将被子微微扯开一个角:“不要闷坏了。”
慕容纤月不说话,又将那个角拽了回去,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藏起来。
纳兰倦夜无奈地叹了口气:“一直都是你啊。”
慕容纤月微微一怔,觉得觉得四肢百骸都在传递着一种欢喜,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由着他将自己的脑袋扒拉出来。
纳兰倦夜曲起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了?”
慕容纤月如梦初醒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有那么惊讶吗?”纳兰倦夜看着她,觉得她这回儿傻愣愣的模样格外的可爱。
“我怎么......不记得......”慕容纤月每一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心里忐忑不安的想着,纳兰倦夜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若是如此,那可是精彩了。
“让我想想?”纳兰倦夜托着下巴:“应该可以说是九年前了吧?那时候你才多大?六岁,小萝卜头一样大小。啧啧,天大的胆子呀,出入宫禁如儿戏,背上背了一个跟当时的你差不多大的麻袋,也不知里面装了多少宝贝。”
慕容纤月错愕:“你怎么知道?”那是她第一次去皇宫“劫富济贫”,当然,那个“贫”便是她自己,她就是靠着当初从皇宫劫来的“不义之财”发家致富的。她本以为不可能会有人怀疑到一个小娃娃身上,结果居然早就被人盯梢上了。
“因为我看到了。”纳兰倦夜捏一捏她的脸颊:“当时那个小姑娘可是侠义心肠啊,看到我被人欺负,二话不说将纳兰知烨套上头打了一顿。我记得那小姑娘叫我什么来着,学会低头,学会慢慢积攒实力,然后反弹,将别人对我的不好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你便是那个小癞子!”慕容纤月惊呼,她当时还以为是两个小太监,得势的一个在欺负不得势的一个,心中正义感爆棚,将那个欺负人的臭小子教训了一顿。还胡乱说了一堆狗屁不通的大道理,没想到居然被纳兰倦夜记了那么久:“那个......原来我同纳兰知烨的梁子彼时就结下了,怪不得现在见他那么讨厌。”
“月儿,你我的缘分在彼时也结下了。若不是你,我怕是生生被他们打死,也学不会示弱,学不会藏拙。我怕是,早就不知道做了那棵树的花肥了。”纳兰倦夜认认真真的看着她。
慕容纤月觉得一阵子不好意思,不过是当初的无心之举,她居然就成了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人了,这事情也太过玄幻了一点。她自己从被子里挣扎出来:“不会啊,兰妃娘娘不会让你被人打死了的。”说着便要坐起来开溜,人生导师的意义太重大了,她真心觉得担不起啊。
“那也只能是个庸人罢了,绝对不会是现在的纳兰倦夜。”纳兰倦夜断了慕容纤月想要逃跑的路,用两根胳膊将她.禁.锢.在床上,神色无比认真的说了一句:“月儿,你是我生命的救赎。”
慕容纤月当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些不真实的嗡鸣。她好不容易找回了点理智,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了的大虾,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地:“那......那个......,你怎么就、就断定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