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珍娘也没这个劲儿来跟她掰扯了,直接就开口说道,“得了,我也没这个精力来跟你啰嗦了。反正,我这会子过来找你,就跟你说一句话,今夜我要离开平王府!”
话落,小红似乎是怔了片刻,然后又神色复杂的盯了她半晌。
“你不用再想什么托词来敷衍我了,我这回是离定了。假若你不帮我的话,我就自个爬墙出去——”珍娘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的样子,但还是张了嘴说道。
只是,她话音未落,却听小红说道,“定远侯府一众老小皆已从刑部大牢得到释放。”
定远侯府一众老小?珍娘一听这话,倒是神色一喜,这么说来,夏霆毅是真的洗刷了罪名出来了?
不过,她这神情还没来得及激动呢,小红又接着说了句,“唯独大将军尚在天牢不得出来。”
“什么玩意?”珍娘提高了音量问道,“不是说定远侯府上下都放出来了吗?怎么他就不放出来了?”
“上回咱们不是找到了证据的吗?究竟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没把那些信件交到皇上面前去?”珍娘紧着一双眉头,使劲的问道。
“倘若没有书信呈交至圣上面前,那定远侯府一众上下又如何得了恩典,释放出来呢?”小红同样皱着眉眼,说道。
“那又怎么会偏——”珍娘还是没有明白,问道。
“现如今朝堂局势早就尽在平王的党羽掌控之下,即便是有了那些证据,又能奈他如何?圣上即便心知平王心性暴虐,勾结外夷,奈何他长日缠绵病榻,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之,那些平王的鹰狗势力,一再的阻挠大将军沉冤洗雪——”小红直接截断了她的话音,开口缓缓的说道。
“卧槽!”珍娘听了这番话,自是眼里一片怒色。
这意思就是说,现在朝廷已经被平王控制住了呗,甚至连当今圣上都无以奈他几何。
那不是以后平王这王八蛋想关谁就关谁,想砍哪个的脑袋就砍哪个?不过珍娘转念想想也不对啊,“既是皇上都做不得主,那为何定远侯府的其余老小还能放出来呢?皇上能够将他们放出来,不就是已经承认那些证据有用了吗?”
还有,若是平王真的已经到了小红说的那种一手遮天的地步了,那平王府这几日的情况又是怎个回事?
难道不是因为圣上对其发怒,所以才施以的惩处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光是那几封书信,平王压根就没有承认,口口声声只说那些乃是伪造陷害之物。圣上能够将定远侯府释放,那不过是因为老定远侯乃是三朝老臣,且侯府曾有先祖所赐的丹书铁券,圣上未免一众年老的忠臣寒心,才法外施恩将其免罪。”小红开口说道。
珍娘听到这里,已是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忿怒了,合着她折腾了半天才偷出来的证据,竟是完全无用之物。
最叫她忿忿的还是,按这说法,那夏霆毅岂不是压根就没有洗刷冤屈的希望了?
不过,珍娘心里还是有许多疑惑的,“那平王府这几日的沉寂又是怎个回事?”
“要当真连圣上都拿平王没有办法了,那又怎会突然下了禁足令呢?”
小红听到这话,却是又眼神意味深长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这自然要归功于安王遗腹子的出现了——”
话音落下,珍娘脸色一怔,却也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毕竟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了,从菊红说出口之后,她这两日其实也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
这一刻从小红的嘴里得知这事,珍娘只不过对这个消息更添了几分确信罢了。
毕竟,菊红告之的还有可能是谣言传语,但是小红说出来的,那就必然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以后,珍娘有些混混沌沌的走在了回去玲珑轩的路上。
今儿个真的是十分反常的,小红一下子透露了如此多的消息给她,夏霆毅的,安哥儿的,平王的,当今皇上的......
这些诸多种种的讯息,全都加在一起,其实就是大李朝眼下的朝局现状!
珍娘已经不想去猜测她突然这样的动机了,只是,珍娘心神有些麻乱的是,面对这样一个情势,她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办?
从小红给出的信息里,珍娘清楚的知道,安哥儿的出现搅乱了整个大李朝本就浑浊的一摊烂水。
原本当今圣上对于平王一党已经到了任之由命的地步了,只是安哥儿的出现,似乎是又叫他燃起了信念。
就拿平王被禁的这件事来说吧,不就是当今皇上利用安哥儿打压平王势力的第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