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蒋老头这一回回的事情搞得,偏偏他又是个长辈,打不得,骂不得,也难怪这老爷子死不悔改,还越作越过分。
连蒲氏除了心里膈应膈应他之外,别的还真的啥也做不了。
蒋老头不肯写借条,“本来就没多大的事,还不是你们咋咋呼呼的吓唬人,原就用不着请啥郎中,你们愣是要折腾,我也不说啥了,不过,这钱我可不认。”
“看看,这不人还好好的嘛。”蒋老头转过头去指着三妞说道。
“都是你们,一个两个的瞎折腾!”
呵呵,听着老爷子这么说道,珍娘只剩下一阵的冷笑。
“老爷子,你咋能这么说话呢?且不说那会子是个啥样的情形,就说这会,三妞还没醒过来呢,从哪里来的好好的啊。刚刚要不是郎中过来扎了几针,就人刚抬回来那会的样子,脸都白惨惨的,嘴唇都发了乌的样子,谁能保证会发生啥?”
珍娘一家子没吭声,不过人群里已经有人,实在是见不惯老爷子的这副做派了,出言说道了两句。
“是嘞,要是真的知道没什么大事,那老爷子你干啥,人刚抬回来的时候,嚷嚷了要把人给抬出去直接埋了呢?”
蒋老头自己之前的话,也被人拿出来打了他的脸。
又有人说,“你咋不识好人心呢?老爷子,你这样子做可不对。这也是你二儿子一家厚道,这要是换个有点脾气的,早就心寒透了,还会管你们这边的事啊!”
蒋老头被他们说的一张脸挣得红红的,不过眼神里没有一点听劝的意思。
赵氏瞧这情形,便在一旁帮着打了圆场道,“时辰不早了,家里要做饭了,大伙就都散了吧。今天谢谢各位乡亲们过来关心帮忙啊,等我家三妞醒过来了,再让她去给你们一个个说谢。家里今儿个也没准备啥好饭菜,就不招待了。”
如此,大伙总不能再赖在这里不走,一个接一个的朝外面走了。
“这当老人的啊,也得知福惜福啊,总那么折腾个没够的,那是不放别人过安生日子,自己又有啥消停日子过的。”
临走之前,还有个年纪颇大的老人,很是意味深长的对着蒋老头和赵氏两个说了一通。
珍娘深以为然,觉得他说的这话极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这老两口何时才能够领悟到。
不过,就目前这情形来看,蒋老头子绝对没有一个字听得进去的。
送走了村里的乡亲们,珍娘就把她爹拉到外面去说了几句。
“爹啊,就咱爷这样的,你可不能再不管了,瞧瞧,这一次次的闹腾的,还不够村里人看笑话的嘞。”
蒋老二脸色也不好看,“我咋管?他是我爹,又不是我儿子,我是能打啊,还是能骂啊?”
在蒋老二的认知里,爹娘就是拿来孝顺的,还从没听说过哪家的儿子来管老人的,可是,凭良心说,这一回接一回的,老爷子干的那些事,也确实是越来越离谱了。
珍娘就看着她爹,那眼睛上面的一双眉毛,已经挤得堆在了一起,中间留下的缝都能夹死苍蝇了。
“虽然不能打骂,不过,你总得说说吧。你啥话也不吱,我爷他们还以为,你是赞成他们那么作的嘞?
要是由着他这么闹腾下去,咱们蒋家人的名声就全完了。你想想我大哥,二哥,还有三哥,他们将来都要结亲的,要是我爷总这么毁名声,将来就算碰上个好亲事,估计也得黄了。”
这一点上,珍娘是真的忧心的,虽说他们已经分了家,可是跟老爷子这边的名分关系,是怎么也割不断的。
如今,现在亲事上慎重的人家,结亲的时候,都要访个祖宗三代的,就这边的老两口,哪里经得住人家访的啊?
反正就瞅着蒋老头那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是压根就不把名声当回事了,可是,他们却不能跟他一样的活得这么潇洒的。
尤其是,他们一家子,这人生的路还有老长,蒋老头可以不在意名声,但是他们却不能。
还有,这一回回的闹腾的,最后总得他们一家子来收拾烂摊子,尤其是蒲氏,本来就已经每天够忙的转转的了,偏还要来劳神这边的事情,实在是烦都够烦的了!
“爹,你去找我大伯吧。这边的家,不能再给我爷他们当了。”珍娘思考了一会儿的时间之后,才做出了这么个决定。
珍娘突然想起来,在这老院子里,她那个大伯好像一直都是个隐形似的人物,很少发声,很少出面。
就好像这回他亲闺女的事,从老爷子给三妞找那样的亲事开始,要是他能站出来说个话,何至于把事情弄到如此的地步。
还有,上回六丫的事,再往前金凤银凤的事,他是当亲爹的,不是比蒋老头更有发言权和决定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