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言归正传,主要就是怕今儿个闹腾的这么凶,别明儿个又是一场空。
“你个小人精,还真是啥都知道。”蒲氏嗔怪着道,“这些小事,娘还不晓得啊。都请了人写了文书,戳了手印了。等明儿个拿到里正那里上个档,这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话落,一直没言语的蒋老二,倒在炕上发出了一声“唉......”
蒲氏瞥了他一眼,“行了,这事都成定局了,你也别唉声叹气的膈应人了!
你没瞅见今儿个爹按那手印的时候,要多痛快有多痛快了。他都没半点打喀嚓的,你在这儿多愁善感的干啥呢。”
蒋老二转了个身去,没说话。
蒲氏就见不得自个男人,这会子的多愁善感的样。
“指不定你爹这会儿心里咋乐呵呢。一个大子没出,还一下子撂了那一大摊的负担。
我今儿个可看出来了,两个老的原本有些不乐意的,就二大爷在旁边劝了一句,‘大壮二壮都眼瞅着就要成亲的年纪了,一家子热热闹闹的,等着四代同堂多好啊’。
这话过后,你爹那绷着的意思,马上就没了。后头再让他立文书,按手印啥的,都没半句废话,爽快的很。”
珍娘道了一声‘绝’,再一次为了蒋老头的算计表示膜拜,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一出重要的缘由啊。
怪不得今儿个分家的事情顺利呢,原来这老头子生怕承担了几个孙子往后的婚配花用,趁这机会甩担子啊。
抬起头看了有些气鼓鼓的三个哥哥一眼,默默的道了个哀,没想到作为丫头的她,会被嫌弃,而作为大孙子的他们,也有被蒋老头嫌弃的一天。
“唉......今儿个都早点睡吧,别的事都暂且不想了,明儿个睡醒了再说!”蒲氏叹了口气,说道。
珍娘默了,她能感觉出蒲氏这一声叹里的疲惫,还有些道不出口的心酸。
是了,家是分了,可是明天的日子还得照过啊。
为了不扯废话,蒲氏连一粒口粮都没主动要,当然蒋老头更没有主动给,明儿个早上他们这一屋子人的早饭,就是个难题了。
蒲氏原本是个心挺大的主,可今儿个的夜,注定了要失眠了。
“娘,你别愁啊。我这里攒了点钱,都给你。至少够咱们吃上好几天的肉包子了。”
珍娘一股脑的去扒了她的钱袋子出来,把她这些天攒起的银子都倒了出来。
哗啦啦堆成一个小堆子,都是些铜板,一百个串了一串,珍娘先前就数过了,有五个绳串多了,加起来也有五百多个铜钱嘞。
“一个肉包子两文钱,这也够买两百多个肉包子了。其实也用不着顿顿吃肉包子,换成馒头,白面的,一文钱两个,粗面的,一文钱四个,也够咱们吃上一阵了。”
珍娘开始掰着手指头算着。
还别说,这打野味换钱,还挺有赚头的,他们干上这营生也才一个月的时间吧,这都积了这么一小趣÷阁财了。
蒋大壮兄弟三个也跟着拿了自己的钱袋子出来,每人都有一份。
珍娘每回拿的都是大头,兄妹四个按着‘四二二二’的比例分钱的,所以真正算下来,这进账至少有一两多的银子。
“爹,娘,你们看,咱就算是没有田地,往后也不愁没有粮吃。”珍娘安慰了蒲氏说道。
“正好你俩平时种田干活啥的也挺累的。我们做儿女的,都瞅着心疼,这下正好,以后就让大哥他们上山打猎,养活了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