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这傻珍傻珍的叫着,也不见得就是个不好。老话说,叫个贱名,才能得个贵命。你们家傻珍,本来就打小傻到底的,这才好了一个晚上,你们就急哄哄的给她正名,也不见得是个好事。”
不得不说,钱氏在蒋家三小壮的刺激下,又嫉妒了,眼红了。
别的不论,就他们三兄弟那体格,那气势,啥都用不着说,只往那里一杵着,怎么瞅着,都比自己的那五个丫头片子强上太多太多。
所以,这冒着酸气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往外冒着,“我可听说了,有些傻子就算突然好了,也还是有再傻回去的可能性的。”
唉,这大早上的,就开始了......
珍娘知道,这一世的她,活在了一个大家庭里面,这‘人多是非多’的道理,她也不是不懂,而且几天下来,她也老早就看出来了,钱氏这婆娘跟自己这一屋的不对付。
这也不是头一回,见她这阴阳怪气的腔调调了,所以,倒也没多少气性,就权当听戏了。
反正,她正发愁那手里的黑面馒头,没法下咽呢。
这几日,见天的顿顿吃粗粮,她可真是有些受不了了,还没点油星子润润嗓子,光搭着点玉米渣子糊糊粥。
喝第一顿的时候,珍娘还能喝出点农家纯天然绿色食品,玉米的清香味来,可一日三顿,顿顿都喝,这几天下来,她只觉着嘴里越吃越没味了。
珍娘偷眼瞄了瞄自己的三个哥哥,重点瞄向她大哥蒋大壮,这家伙才十四岁的年纪,可那块头已经绝对赶超他爹娘,长得高大威武,颇有些虎背熊腰的趋势了。
恩——,好好发展发展,绝对是一把上山打猎的好手。
到时候,自己还愁没有肉肉吃?!
什么直冒油渍的香喷喷的烤兔子,还有那大锅大锅焖得酥酥烂烂的野猪肉,实在不成,来两只野山鸡炖点蘑菇汤也行......
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珍娘一边满是怨念的,咬着手里的黑面馒头,一边已经快速的算计好了,自己的人才培养计划。
当然,以后的以后,她也确实是按着自己设想的这条路子,来引导大壮兄的。
她这厢正独自想的出神,却猛地听到自己老娘蒲氏哐当一声撂了碗在桌子上的动静,“大清早的,你这是拿话咒谁呢?大嫂,你也是活了几十岁数的人了,咋连点人话都不会讲了。”
珍娘一抬眼,就见着蒲氏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凭良心讲,她这一世的娘蒲氏,真的是个长得半点都没啥可说头的女人。一张圆巴巴的大脸盘子,晒得黑黢黢的,头上绑了块黑沉沉的粗布头巾,连根木刻的钗子都没有。
浓墨色的两撇粗粗的眉毛下,虽然长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却也因着岁月的日积月累的操劳,掩盖了它原本的漂亮和神气。
略有些厚度的嘴唇,恰如她壮实的身板,一眼就能给人一种敦实的感觉,全身上下,唯有那耸的高挺挺的鼻梁,尽显出十足的英气。
尤其是这会子,怒目直视的瞪着钱氏。
“我哪说错了?本来就是句句的大实话。老二家的,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冲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