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翻身了,他站起了,看向那满天空的血云。
一言不发,他取出了那剑,湛卢剑,一剑劈开了偌大的地缝,将零度,狗蛋,还有驼背的尸体埋进去。
再看那布包里的孩子,早已哭的饿的没动静了。
他捧了捧清水,给孩子喂下,然后割破手指,将指头塞进孩子的嘴里,让他吸,让他充饥。
“狗蛋,我们走吧,随为父报仇去。”
这一刻,他给这不是自已亲骨肉的孩子却起了自已亲骨肉的名字:——狗蛋。
……
起身,背着孩子,他一步步走向三大家族“禁地”外的河西军大本营。
夜,不是很漆黑,因为月亮已半圆了,离七月半的鬼节不远了。
七月半,那是他的时间限制,他承诺的,也不得不接受的任务是,七月半之前拥有十万名光明教徒。
离七月半没有几日了。
他的任务几乎不能完成。
河西大营,辕门内,灯光通明。
河西军并不是碌碌无为贪生怕死之辈,相反,是一支骁勇善战之劲旅。
如今就要到七月半了,就要到进入“禁地”进行决战,保卫大唐帝王之气的关键时刻,他们更不敢掉以轻心,日夜操练,尤其是夜战的阵法和阵容。
夜战,那决定了七月半战斗胜负的关键。
阴风鬼节七月半,只有雄壮的军威,坚韧不拔的军阵才能摧毁一切敌人,保卫大唐。
北辰寒江来了,却无视这些阵法严明的军队,在一片片的军威声中,阔步穿过辕门走向中军帐。
辕门的守军质问他是谁,他一言不发,大踏步进入,弓箭和强弩雨点般射在他身上,他却不避不躲,而那箭和弩却如遇到了魔法,在接触他身体的一刻,都折头掉在了地上,而他北辰寒江体表好似并无任何变化,也没有挥动他的光明枪去抵抗。
河西军卒都看傻了,只感到大敌当前,纷纷禀报中军帐。
刀不仁当然不信,登上瞭望台。
他看到了一个黑影,但那是黑影吗。
透过神识他看到了一个血人,那根本不是人,是魔鬼,是血魔。
不,他不是血魔,他是北辰寒江。
他还没死。
他看似走的不快,却非常快,截住他前进的军阵队列整齐,长枪如林,然而他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却瞬间穿过那阵列,穿阵列而过,而士兵们居然没有发现他已过,还在懵懵地看着正前方,只感到不可思议的,人晃忽着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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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寒江一枪挑掉了她的柴刀,令她死不了。
他需要她,尤其是此时。
他想起了草原上死去的那个姑娘,那也是他的至爱,却死的很惨很惨,他不希望他这个最初的至爱也死,死的更惨更惨。
这一刻,他的头发都几乎急白了。
“你还想怎样,”零度看着那被挑飞的柴刀掉进水田里泛出的波漪,指着驼背的尸体狠狠地说:“驼背给你养儿子,你却忘恩负义地杀了他,你儿子为你藏剑,怕你因这剑而死,而你却还是杀了他,你这个魔鬼,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你怎么还不死!”
死死死。
毒毒毒。
零度的话好比一波比一波毒的毒药,钻心的疼。
北辰寒江摇摇欲坠……
突然,一道血芒再次从眼中爆起,全身上下都成了血魔。
在这一刻,光明枪里的血魔值达到了百分之百,而功力也“砰”的一声达到了结丹期。
结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