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圭自然不会与陈太后翻脸,他甚至都没有反驳,只是恭敬却敷衍地说了句“臣知道了,内阁会慎重考虑此事”便把陈太后应付了过去。
陈太后也不傻,自然看出了张圭的敷衍,心中虽然不悦,却也没有追究。
毕竟,比起尚有皇帝儿子可以傍身撑腰的李太后,她可就只剩下皇帝嫡女的尊荣和这点“能屈能伸”的好性子了。
陈太后心中暗哂,敷衍几句,便把张圭给打发了。
李太后有心同张圭再说一句,努力劝得他回心转意,便也起身告辞了。
陈太后看着李太后和张圭一前一后出了殿门,冷笑一声,吩咐陈嬷嬷:“之前的话本还没有读完,接着讲,那抚养庶子的老太太后来怎么样了?”
陈嬷嬷心知陈太后这是被张圭给气到了,连忙赔笑道:“那庶子是个有出息的,上京赶考,中了状元,点了官,便立刻给老太太请了封……”
陈太后心中叹息,这正如当初先帝吞丹意外崩殂,她以皇后的身份将祁钰推上皇位,祁钰便尊她为仁圣皇太后一般。
只是与故事中不同的是,祁钰还为生母李贵妃加封为慈圣皇太后……
罢了罢了,谁让她膝下无子呢?
且放下那些无谓的意气之争,好好消磨这余生的太平日子吧。
“唉……”
陈太后长叹一声,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似乎又被抽去了一分。
陈嬷嬷见了,心中一酸,愈发捡了些喜庆的故事讲给陈太后听,想要逗她开心。
大殿内,一时只有陈嬷嬷的娓娓道来和无声的叹息,在这如烟的春日,竟然显得格外寂寥。
……
祁钰和黄宜安知道两宫太后寻张圭,想要劝服张圭支持选妃,都不由地忧心起来。
不过很快便又得知两宫太后被张圭搪塞了过去。
再后来,探得张圭坚定反对选妃的原因竟然是被陈太后一语点醒,担心反对新政的朝臣会趁机送女入宫,妄图以后宫牵制前朝,增强反对新政的势力。
祁钰叹道:“可见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如果是陈太后,肯定不会出这个主意,因为她深知张圭做事必要“斩草除根”的个性。
因又叹道:“我当初要是用这招以进为退,也不必被元辅胁迫,允诺不插手新政了。”
黄宜安听了,道:“这话由陛下说出来,可没有两位母后的份量大,只怕会给张首辅将计就计,损失更加惨重呢!”
祁钰无奈失笑,伸手捏了捏黄宜安的脸颊,佯作生气道:“朕乃九五至尊,这宫中人人奉承都唯恐不及,也就只有你敢如此打趣朕了!你就不怕朕治你的不敬之罪?”
黄宜安不答反问:“那陛下希望臣妾像其他人一样奉承您吗?”
祁钰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又故意板着脸道:“你倒是学会打趣朕了!看来果然是朕最近太放纵你了,竟然让你这般放肆!”
说罢,话锋一转,凑到黄宜安耳边,低声调xiao道:“等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热的气息喷到耳后,黄宜安忍不住微微颤了颤,红霞立刻从耳后蔓延至脸颊和脖子,那些羞人的画面也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