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跟着?”并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的燕宵进屋请示。
商晏煜像看白痴一样看向他:“下去!”后径自取过个新茶杯,自己斟满。
瞅着水中波纹出神片刻,抬手拉开衣襟,见胸口位置还是没啥反应,不由呢喃:“真乃奇事!”
这天,皇宫小瀑布旁的水田里,娄千乙裤腿挽至膝盖,手臂也露出大半。
正站水田里对着露出嫩苗的稻谷观察,除了沟里有水外,四四方方一块稀泥床上都没多少水分。
因此可以很仔细看到稀稀拉拉小秧苗正脱颖而出。
足有两厘米高了,这说明革命已经成功一半,还仔细数了数,近万棵。
早在不久前看到大部分都在发芽时,就几天几夜都处于亢奋中。
她成功了,只要秧苗再长大些,往泥床上覆上一层水,适当施肥,不出一月,肯定就能移栽入隔壁梯田里。
“哎哟哟,小可爱们,一定要快快长大,我都迫不及待要为你们搬家了,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下田插秧。”真是怀念儿时每次去外婆老家的日子。
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柚子居然是长在树上而不是藤上的。
田埂处还站了不少人,例如商晏煜和柏司衍、白中天……
听闻太后要亲自种植谷子,连赵业括都有跟来。
没听清娄千乙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只知道秧苗再过段时间肯定会死亡,真不知道她在高兴个啥。
而且第一次听说庄稼可以种在水地里,估计会死得更快吧?
其余人对秧苗不大感兴趣,因为这个阶段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商晏煜那话,死马当做活马医,成了造福苍生,不成也就只能这么着了。
最后一点种子,想挽回已来不及。
倒是那梯田和快要成型的木制‘水车’更引人入胜,七八人全站水车下。
禁卫军和专门搞水利工程的一位官员均是迫不及待的给他们示范了一遍。
利用人力把水车转动,水潭中的清泉便开始一点点被输送,因为还没完工,目前只能用人工推动。
但这已经足够震惊世人了,低处的水,被一架架水车送到了山坡顶上新挖出的水塘中。
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知道水真的能往高处流。
“哎呀,这是怎么做到的?”白中天摸着水车就跟摸金子一样。
负责水利工程的官员叫薛怀,工部侍郎,薛岑义之子,早前追随柏司衍。
如今因水车工程,已被娄千乙彻底收服,不然也不会把此技术传授给他。
将来更要靠他在大曜国到处兴建起水车来。
薛怀此刻相当狼狈,全身都是泥巴,官服都管不了,脏了可以洗,但水车技术不容耽搁。
扒拉扒拉脸上干涸泥土,咧嘴傻乐:“等全部建造好了,将无需人为来转动,
它自己就会无休止旋转,想往山上送多少水,就有多少水。”
“了不得,了不得!”白中天说话都带着颤音。
一时忘形,竟给薛怀这才三十出头的小辈作起揖来:“薛大人你可是救了大曜啊,
此车一出,何来干旱之说?”
大曜土地面积广泛,但因山脉高坡过多,真正能用来种植的地方却是熙攘。
高坡上百姓只敢种植一些抗旱的农作物,否则老天连续一个月不下雨,大麦都能旱死。
总不能让百姓一点点挑水上山浇灌吧?
看着老人家一个劲儿的弯腰感谢,薛怀优越感丛生,但也不敢居功自傲。
太后多信任白中天,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赶忙把老人拉起:“白大人这是作甚?
水车乃太后娘娘发明,并非我之功劳。”
“不不不,薛大人依旧功不可没。”想到什么,附耳小声叮嘱:“好好干,假以时日,工部尚书之位跑不了。”
这个薛怀早有想法,如今的工部尚书只听丞相的。
而且太后娘娘第一个找的就是尚书大人,最终却让自己来接手,很多事根本不言而喻!
那一天,他也就可以和叔父薛岑义平起平坐了,想想都激动。
柏司衍和商晏煜等人顺着斜坡走到顶。
细细水流顺着几架水车和条条竹竿一步步抵达水塘,这么一直输送,的确可以把水塘灌满。
若遇大旱,直接从水塘放水下农田,真乃一劳永逸。
“她懂的是真不少。”柏司衍双手叉腰,站坡顶俯视着还在水田里检查秧苗的娇小身影。
也不知还有多少惊喜等着大伙。
商晏煜拍拍那巨大水车,很是稳固,但若左右无东西阻挡,还是架不住强烈飓风。
唯一办法就是加强牢固性,那需要耗费大量钱财,神情凝重的点头附和:“的确!”
“而且就这么无条件让咱们观看,也不像她的贪财性格。”
云千曳不愿去承认对方的这些优点,出言挖苦。
闻言全都跟着点头,唯有柳如修翻转着折扇反唇相讥:“人家得到的银两可是全充填进国库了。”
如今让你们免费来看,还这么多废话。
“嘶!”楚剑迟搂过柳如修,含笑打趣:“看来咱们的柳大少爷是真稀罕上姬家那闺女了?”
“怎么会?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柳如修俊颜一红,很是烦楚剑迟,用力推开。
原本也是逗逗他,没想到还脸红了,楚剑迟呆住,真看上了?
不久前还说人家坐没坐相,粗鄙庸俗,还没头发,这会儿都开始爱屋及乌,替凤千乙说话了。
其实也挺好,俩人自小本来就有婚约,又门当户对。
若再两情相悦……呵呵,他可以等着吃喜酒了。
可柳如修那句‘充填国库’让商晏煜若有所思起来,看着坡下的娄千乙时,不再是嫌恶与冷沉。
若细了瞧,那看似没啥波澜的黑眸中竟闪烁着丝丝钦佩。
与此同时,大梁城外的官道上,小队人马正疾驰而往。
为首男人身着银色铠甲,半灰长发空中舞动,长鞭不住甩动,催赶着骏马继续加快脚程。
后方紧随的皆是东部各大首领,威风赫赫,气势汹汹,但凡路过之人,无不退至两旁让路。
“驾!”
“元帅,末将已经看到大梁城了,哈哈,几年未归,不成想变化如此之大。”
“老夫也五年未回了,怎么比走时还要衰败?”
“元帅现在哪有心情理你们?他满脑子只有咱那位大小姐,哈哈!”
的确,最前面的男人从始至终没开过口,归心似箭。
不光自小失散的女儿找回家,还有几位夫人与两位高堂也是多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