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莫道和天宏方丈同时说道,“这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书生?”莫道自言自语了一句,“那个书生说他能替法门寺挡住这次劫难。”元觉继续说道,“什么,快把人请进来!”天宏方丈连忙说道。
说完,天宏方丈就带着莫道走了出去,快走到寺门口的时候,莫道就看见一个穿着穷酸的书生,袖子里揣着一个卷轴走了进来,旁边是几个法门寺的弟子,那书生约摸五十左右,长衫飘飘,神态十分的悠闲。
那书生见到天宏方丈,拱手向群僧做了个揖,哈哈大笑道:“落魄书生穷困潦倒一辈子,到哪里都不受欢迎,想不到来到这大名鼎鼎的法门寺,居然有这么多人列队相迎,今天大概可以赚个大钱了。”
听到落魄书生这番话,天宏方丈顿时眉头一皱,其余几个天字辈的老和尚,也都开始窃窃私语,这书生话里甚是蹊跷,不知何意,天宏方丈慌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尊姓大名,这敝寺门口的白练,上面自称受害人的,不会就是施主吧。”
落魄书生听了天宏方丈的话,不由得纵声大笑:“在下姓比名干,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怪爹娘生了这么一个豆渣头脑的儿子,却偏要叫他读书,这不,读了几十年的书,仍然一窍不通,现在弄得功不成,名不就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落魄一生。”
这落魄书生顿了顿,继续说道:“比某只能靠卖字画,讨口饭吃,往日与人无冤,近日与人无仇,所以那受害人三个字,落魄书生可着实担不起。”
天宏方丈面色突然缓和了一些,对着落魄书生微微一笑:“施主太过客气了,出家人四大皆空,哪里有银钱来买施主的字画啊,如果比施主是为这件事来的,那恕贫僧无暇接待了。”
落魄书生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对着天宏方丈说道:“大和尚别这么小气,比某虽然落魄一生,靠着卖字画讨生活,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眼色。”
话说到此处,落魄书生略一停顿,环视了一周,然后眼神逼到天宏方丈的脸上,继续对着天宏方丈说道:“我落魄书生不愿千里来到贵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瞧得起你大和尚,要不然,就算是打发八抬大轿来请书生我,还要看我也没有雅兴呢!”
法门寺在武林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被落魄书生这么说,所有的和尚眼神里,都燃起了一丝怒火,天宏方丈德高望重,道行深厚,更是很少有人这么和他说话,当他听了落魄书生的冷言傲语后,也是微微有些恼火。
只是天宏方丈的涵养功夫,已经炉火纯青,虽然有了怒意,却被他压制了起来,并没有当时发作,还是对着落魄书生一笑:“施主,此话是否有些狂妄了,我法门寺虽不是什么大寺,但在信京城里,也还有一席之地!”
落魄书生则是摇了摇头:“比某没有瞧不起贵寺的意思,只是我这字画虽然不是上品字画,可是对于贵寺来说,这话却是价值非凡,倒是要看大和尚你识不识货了。”
天宏方丈面色一寒:“贫僧一心向佛,对这字画很少研究,所以自然难辨好坏。”这时一旁的一个天字辈和尚,见落魄书生不是那个寻仇之人,也就不希望师兄与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多费口舌,于是对着天宏方丈合十道:“师兄,买不买他的字画,还请早作决定,以免耽误商议正事。”
那落魄书生当时一笑:“大和尚此言差矣,比某的话就是正事。”天宏方丈略一思索:“施主,既然你远道而来,求售字画,若敝寺不购一幅,不但有负盛情,还会被说成是贫僧吝啬,就随便留下一幅字画,略表贫僧一点心意吧。”
落魄书生当即一晃右肘,从衣袖里晃出一轴画卷,然后对着天宏方丈笑道:“我要卖给贵寺的,就是这幅画,虽然不是出自大家之手,可是对于贵寺最为实用,用处也是大得很呢。”
落魄书生话音刚落,他就把右手高高举起,将画轴舒展开来,只见上面画着一个面容淳朴,身穿长衫的年老书生,站在一扇木门外,旁边还有一头老黄牛,双眼朝着远处望去,眉宇间尽显忧愁,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莫道看了一眼那幅画,画中之人酷似现在的落魄书生,只是比落魄书生稍微年轻一些,天宏方丈觉得这幅画对于法门寺毫无用处,不过为了打发落魄书生,他还是开口问道:“画倒算是一幅好画,只是不知道施主要卖多少银子?”